慕心念站在櫥窗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就這麼靜靜的看着裏面試婚紗的歐陽娜,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
潔白的婚紗披在她身上,那雪白的顏色象徵着愛情的純潔無暇,也襯得新娘子愈發的嬌美可人,像是墜落凡間的精靈。
曾經,她幻想無這樣的場景,她披着潔白的婚紗走到韓鄒閱跟前,看着他替自己戴上戒指,然後嬌羞無限的說一句:“我願意!”
而今,他的新娘成了歐陽娜。
她卻還在留戀着那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舊夢。
此情此景,叫她如何再有勇氣看下去?
她只在那裏站了一小會兒,便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有些事情,真的該忘記了。
風很大,吹動她的長髮,露出她空蕩蕩的脖子,愈發使她看上去顯得瘦弱,好似風一吹就能把她吹倒了似的。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着,疼的厲害。
心口上好似破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風呼呼的往裏灌着,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一路跌跌撞撞前行,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肩膀一痛,她卻狼狽的什麼也顧不上,只知道說“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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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鄒閱跟歐陽娜打完電話以後,心情變得格外不好。
隨着婚禮日期越發的臨近,他對這場婚姻的不滿意和不抱任何希望也顯露了出來。
無論歐陽娜打電話找他做什麼,一概推辭,哪怕是試婚禮禮服這樣的事,他都提不起一點點興致。
掛斷和歐陽娜的電話之後,韓夫人的電話緊接着又打了過來。
看到是媽媽的電話號碼,他怎麼能不接?
明明猜到了她爲什麼打這個電話過來,卻還是接了起來。
“媽…”
韓鄒閱的心裏,母親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父親性格一向軟弱,若不是有母親撐着,只怕在韓家這個大家族裏,他們這房佔不到任何的便宜,還會被欺負的不成樣子,在韓家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正是母親的努力和付出,使得韓鄒閱學會了很多東西,也正是因爲這樣,韓家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才把韓家交到了他手裏。
所以,接到母親的電話時,他還是很恭敬的叫了一聲。
“您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帶着一副討好似的笑容。
母親這通電話打過來,還不是爲了歐陽娜?
正是因爲他太過了解自己的母親,所以,接這通電話的時候,非常的熱情客氣,使得韓夫人的怒氣一下子就消下去了一大半。
“你說說你呀!”
“這個熊孩子!你明知道媽爲什麼要打這個電話過來,就不能讓媽媽少操點心嗎?”
知子莫如母。
韓鄒閱這麼一聲討好的笑,頓時讓韓夫人哭笑不得。
“唉…”
“我真是搞不懂你了,跟慕家小姐退親是你親口答應的事,跟歐陽家結婚雖然我有逼你的成份,但你若不點頭,媽也不會強逼你,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你還想怎樣?”
“如果你現在想反悔,媽也不說什麼,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給我記好了!”
“要是你跟娜娜結婚以後還是這樣的態度,別怪媽對你不客氣!”
韓鄒閱還能說什麼?
又聽韓夫人叨叨了一大堆之後,他急忙認錯:“媽,我錯了!行不行?我什麼都聽您的,我這就過去試禮服,成不?”
在韓夫人的長篇大論中,韓鄒閱終於服了軟,放下電話之後,他換了件衣服,拿起外套朝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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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個婚不是他想結的,所以也沒有太多興趣。
雖然被韓夫人說動了準備去試一試禮服,可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一路之上,車開的比蝸牛還慢,經過大馬路路口的時候,明明綠燈還有7秒,他踩下油門完全可以過的去,可他偏就踩剎車,停在禁止線內等着,慢慢消耗時間。
到達新娘街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他想着都這個鐘點了,人家婚紗店肯定也下班了,所以,便大咧咧的把車往停車場一停,下了車一個人在大街上閒逛。
鬼才會去陪歐陽娜試禮服呢!
再說了,就算禮服合適又如何?
這樁婚姻根本就不合適!
就像一個人特別想擁有一雙價格昂貴的鞋,等他終於擁有的時候才發現:沒有自己的尺碼!
這不是找虐麼?
男人生怕歐陽娜還沒有離開,因此一路走走停停,要多磨蹭就有多磨蹭。
好巧不巧的,他看到了不遠處扶着香樟樹嘔吐的女人。
那樣的背影,只一眼他便認出了是誰。
只是…
她怎麼瘦了那麼多?
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幾下眼睛之後再看過去,仍舊是她。
沒錯!
真的是她!
還以爲自己眼花了,這會兒纔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吐了好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吐出來,便又繼續往前走了。
韓鄒閱想上前去扶她,可一想起她那天那樣決絕的表情,頓時又失去了要走過去的勇氣。
他就像是一個偷窺者,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這陣子,關於她的消息他刻意去忽略,也沒有讓江淼再去打聽,只知道她沒有答應韓斯閱的求婚,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再後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裏,她淡漠在了衆人的視線裏,隨着娛樂圈那些明星在娛樂版佔的位置越來越多,她的消息也就沉了下去。
整個慕家都消失在了媒體的眼睛裏。
於他來說,這倒是一件比較令他開心的事。
至少…
不會再有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
盯着她的眼睛越少,她便越是安全,那些luo照的事也會隨着其他事情而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