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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驚險綠洲

    沙城暴讓我們的車子完全陷在砂礫中,需要用鐵鍬才能把車輪從砂礫中挖出來。

    可當毛鬍子他們把吉普車翻了個遍,愣是一把鐵鍬都沒找到,只有老頭身上帶着一把巴掌大小的摺疊洛陽鏟。

    鐵鍬都留在昨天搭建的帳篷旁邊,昨晚大家都只顧着逃命,誰也沒想到帶上傢伙。

    毛鬍子深知沒有車,在這和沙漠無異的火焰山中只有等死的份,下達死命令,徒手挖沙,就算把手挖斷了,也要救出一輛車。

    而那個老頭則爬到不遠處的一塊土坯上,舉目眺望。

    那土坯看着像是古早遺留下來的建築,旁邊還橫倒着兩顆枯萎的老楊樹,說不出的淒涼。

    灼熱的日光下贏湛又無可避免的虛弱起來,他靠在車座上一動一動,臉色比起昨天看起來還要蒼白。

    我每次看他低着頭蹙眉的模樣,胸口都會痛痛的。

    或許這邊是日久生情,嘴上說着不愛,身體也會抗拒,思想卻不做不到自欺欺人。

    “買賣提大叔,你看到什麼了嗎?”

    我多希望老頭能指條路,讓我們早日進入蛇坑。

    蛇坑裏雖然毒蛇無數,但那是在地下,贏湛不會受到日曬之苦,我心裏也會好受一些。

    “我不是在看路,我是在等風。”

    我好奇的爬上土坯,土坯比較高,溫度好像也比地上要熱一些,沒有一絲微風。

    我看見老人脖子上掛着一枚指南針,不解,“買賣提大叔,你怎麼能不用指南針?”

    老人無奈的把指南針遞給我,只見羅盤上的箭頭不斷在南北極之間搖擺,等了半天都停不下來。

    “指南針壞了?”

    “沒壞,這裏的地貌有問題,有東西影響了指針。”

    老人說着我聽不懂的話,忽然,一陣風毫無預料的向我們吹來。

    老人仰起頭,用力的深吸着風中的氣味,許久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除了熱乎乎的風什麼都沒有察覺。

    “您在等這陣風?”我越發好奇。

    老人點點頭,“對,火焰山北面有一片綠洲,如果風吹來帶着水汽,就說明是從有綠洲的方向吹過來。如果沒有水汽,就說明綠洲在反方向。”

    “那麼剛纔吹來的風裏到底有沒有水汽?”

    “有!”老頭斬釘截鐵的說,“而且,應該不是太遠。”

    我們回到車隊,毛鬍子他們卯足了勁,連一輛車都沒挖出來。

    這裏的沙太軟太細,基本挖出多少沙子就會有更多的沙子自動流入坑中,需要一邊灌水一邊挖纔行。

    毛鬍子也是下了血本,整整用了兩箱子水灌下去。

    但他們低估了火焰山的威力,兩箱水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只夠挖出一隻輪胎下的沙子。

    “別浪費水!就算把所有水都用掉,車子也挖不出來。我已經找到方向了,咱們快走吧!”老頭對毛鬍子喊道。

    毛鬍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他們的家當都在車子上,尤其是淘金的機器,幾百斤總是有的,車子棄了,東西誰背?

    糾結了一會,毛鬍子下定決心,“大家揹着糧食和水上路,帶上背的動的傢伙,跟着老頭走。”

    我不安的看着贏湛,他坐在車子裏都情況都不好,讓他頂着烈日行走沙漠,簡直是要他魂飛魄散。

    “要不,你附身在我身上吧。”

    贏湛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化作一縷青煙飄進了我的口中。

    我愣着兩秒鐘,想要體會被鬼附身的感覺,但身體一點都沒發現異常,好像體力還更好了一些。

    走了十來分鐘,毛鬍子狐疑的問:“你老公呢?”

    “他晚點過來。”

    “你老公認識路?”

    “我給他留了記號。”

    我和毛鬍子打着馬虎眼,他走的很累,問了兩句就不問了。

    大家都儘可能的節省體力,徒步前行。

    火焰山本就是一個大火爐,當年連美猴王都受不了,要想鐵扇公主接扇子。

    我們一幫人肉體凡胎更是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才走了四個多小時,剩下的那半箱子水就已經被喝掉了一大半。

    毛鬍子怕我們沒有節制,將剩下的水分成九份,平均倒在每個人的水壺裏。

    這種做法確實控制了每個人的飲水量,卻也讓我們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

    老頭的體力比不上年輕人,步子走的很慢。

    毛鬍子早就生出了想要扔掉老頭的想法,可偏偏只有老頭能在一片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紅砂中指出通往綠洲的方向。

    第一天,我們沒

    有找到綠洲。

    第二天,我們也沒有找到綠洲。

    到了第三天,隊伍裏的人都大部分人都從輕度脫水變成嚴重脫水。

    我的水瓶子也見底了,好在我在第二天夜裏又服用了一顆景千夏給我補充精力的藥丸,才能強打精神,比其他人撐得住些。

    老頭是隊伍裏情況最不好的,整個人已經乾癟像一條煤炭。

    我趁着毛鬍子等人不注意,也往老頭嘴裏塞了顆藥丸。

    足足等了兩個時辰,老頭才醒過來,折了一根楊樹木當柺杖,繼續在前帶路。

    不幸的是,第三天快到傍晚的時候,我們依然沒有找到綠洲,甚至在荒涼的紅土山上,連一片仙人掌都沒找到。

    我們中間開始有人倒下,前進速度比烏龜爬的還要慢。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看!綠洲!”

    緊接着,我也感到吹在臉上的風不再那麼滾燙,彷彿還帶着一陣陣無法言喻的涼爽。

    眼前,一片籠罩在黃昏之下的綠洲映入衆人眼簾。

    所有人都激動起來,毛鬍子第一個向綠洲衝過去,下一秒所有人都像瘋了一般向前沖泡,就連嚮導老頭也扔掉楊木柺杖,手腳並用的向綠洲跑。

    我也想跑過去,渾身的細胞都慫恿着我,快點把頭埋進清澈的湖水裏大口飲水。

    但我跑了沒兩步,就被贏湛撲倒在地上。

    贏湛的身體幾乎變成了半透明的,他從我體內冒出了來,把我壓在地上,“不能去。”

    我幾乎就要發火了,他看不出我都快渴死了麼?

    我的嘴脣都裂開了,整張臉都被曬得蛻皮,現在的模樣比老太婆還要醜,贏湛竟然還不讓我喝水!

    毛鬍子他們已經跑進了綠洲,我都聽到他們歡快的捧起清水的聲音。

    可是,很快毛鬍子的罵聲便了傳過來,“特麼的!沙子,呸呸呸,怎麼會是沙子?”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眼前的綠洲消失了,他們喝進口中的不是水,只是紅色的沙子!

    老頭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一雙昏黃的老眼充滿絕望,從他乾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喉嚨說道:“我們遇到海市蜃樓了。不過,別擔心,海市蜃樓是光影的折射,被折射的出景象都是真實的物體,說明真正的綠洲離我們真的不遠了。”

    “走!”毛鬍子站起來,對着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又是拉又是踢,危難時候,真有些領袖風範。

    贏湛不願附身在我身體加重我的負擔,加之太陽快要落山,我們相互扶持着走在炙熱的沙土中。

    這一次,老頭的判斷終於對了。

    又走了三個小時,我們進入了真正的綠洲。

    我撫摸着從沙土中突然冒出的綠葉,心潮澎湃!

    贏湛也爲我鬆了口氣,太陽完全落下山頭,贏湛吸收了夜裏的陰氣,氣色轉好,抱起虛弱的我一路疾馳,來到湖邊。

    我迫不及待地低頭喝水,舌頭舔到水面的時候,泛出陣陣漣漪,我忽然覺得這是我見過最美的畫面。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來到湖邊,像野獸一般埋頭在湖邊大口喝水,還有人喝完水興奮的跳進湖中間洗澡。

    我們都慶幸着撿回了一條命,老頭朝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虔誠的朝拜着,口中唸唸有詞,我聽不懂維吾爾族語言,猜測老頭可能是在感激真主阿拉對他的庇佑。

    毛鬍子在河裏快速洗了一把澡,走上岸邊生火,又用樹枝做了七八根魚叉看樣子想去捕魚。

    很快,其他人也照樣畫葫蘆,在水中叉起魚來。

    贏湛對這些男人赤膊上陣的樣子很是反感,矇住我的眼睛說了句“非禮勿視”,就抱我去綠洲裏的另一個小水潭洗漱,還體貼的架起自己的長袍,爲我做了一個屏風。

    當然,如果他沒有把頭探出屏風上來偷窺我,我會更感激他。

    我估計這裏一定剛下過雨,所以水潭邊長出了一大片褐色的小香菇。

    不遠處還有一些野果,碧綠碧綠的特別惹人憐愛。

    贏湛撩起他的黑袍給我當袋子,我摘了許多山珍,可謂滿載而歸。

    但當我們回到湖邊,湖邊的氣氛明顯發生了變化。

    幾尾被魚叉叉中的魚還在岸邊垂死掙扎,卻無人料理,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水面,毛鬍子還拔出了匕首。

    “發生什麼事?”我不安問道。

    “虛!”毛鬍子扔給我一個靜音的眼神。

    贏湛輕描淡寫的來了句,“如果我是你們,不會離水面那麼近。”

    我聽得更加狐疑,“他們到底怎麼了?”

    “人數變少了。”贏湛的目光也停留在盪漾出淡淡漣漪的湖面上。

    聞言,我快速數了數,我們來的時候一共有九個人,但是現在只剩下八個。

    那個領路的老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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