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我發現自己竟然也被扔進了水裏,不過不是夢中那灣深不見底的池水,而是溫潤乾淨的浴缸水。
一雙深沉的星眸俯視着我,眼底充滿了擔憂。
半夢半醒見,我在浴缸裏掙扎,雙手還把贏湛的大手當做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害他的衣袖都被打溼了。
“別走!”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我滿心的委屈化作一聲求救。
這才發現,就算夢中是贏湛把我推入水池,我心中渴望來救我的人,依舊還是他。
贏湛用另一條手臂將我摟緊懷裏,那個算不上溫暖,聽不見心跳的胸懷。
我卻在額頭觸碰到他冰冷的胸膛時,奇蹟般的平靜下來。
不知何時,贏湛也已經跳進浴缸裏,抱着我一起在激烈晃動的水中沉淪。
“我會陪着你。’五個字,撫平了我內心所有的裂縫。
我覺得力氣都被那個夢境抽空了,虛脫般倒在他的胸口,眼睛酸脹的不行,像是哭過,“我做惡夢了。”
“我知道。”
“我好像又發燒了。”
“我也知道。”
浴缸裏的水恢復平靜,變得似乎有點冷,贏湛施展法術,將水溫調高了一些,想要讓我發汗。
“你燒了一整晚,早上才退燒,衣服都溼透了,我就想幫你洗澡。”贏湛用毛巾輕輕的擦拭我的身體。
“我出了很多汗,把衣服都弄溼了?”
“你哭了一整晚。”贏湛抱緊我,側臉廝磨着我的耳鬢,“告訴我,到底夢見了什麼。”
夢見你和Rose Lee上牀……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光是回憶心頭就像是被針戳一般劇痛。
“夢見外婆了。”我心虛的扯了個謊,贏湛幽暗的眸子在我躲閃的眼睛上停留了幾秒,沒有多問。
他的體貼,讓我稍稍好受了一些。
“洗好了,我抱你上牀。”贏湛先起身,將我們身上的水漬蒸發去。
我這纔看清,他竟然是穿着衣服跳進浴缸裏抱我,胸口似乎生出一股暖流。
他在乎我這點,我很早就感受到了,但是我可能也同樣的在乎他。
這個結論,我後知後覺的,這幾天才漸漸體會。
多虧了Rose Lee!
“贏湛……”我喚他。
“恩?”他讓我坐在他修長的大腿上,專心的幫我穿睡衣,沒有擡頭。
我覺得我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能證明些什麼。
或許是發燒的緣故,或許是噩夢的緣故,又或許是情到深處。
望着贏湛無法挑剔的臉孔,我不由自主的用那雙無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使出了所有裏的力氣,尋到他微啓的脣,用力的吻下去。
他放在我身上的雙手猛地一緊,呼吸片刻不穩,應該是被我的主動驚住了。
但很快他又掌握了主動權,隨着從某處鼓動出的熱度加深了我主動獻上的吻。
我迷離的喘息着,完全把自己交給他,迫切的迎接他的索取。
可能是考慮到我低燒的緣故,贏湛的動作很輕,似乎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充滿疼惜。
“你想說什麼?”他鬆開我紅腫的脣,遊移到我的耳廓。
“笨,我們本就是夫妻。”贏湛嘴上這麼說,行動卻證明了他內心的狂喜,我又被他吻的差點奪去了呼吸。
他把我抱上牀,單手擒住我軟綿綿的身體,白皙的雙腿被他的膝蓋頂開。
我不在再羞澀閉上眼睛,睜大着氤氳的眼睛,睨着贏湛同樣沾染慾望的表情。
下一秒我們就能融爲一體,贏湛卻猛地停頓下來,額頭上冒出了難受的汗珠,似乎在考慮我虛弱的身體是否能經受住他的寵愛。
“我愛你!”我又重複了一邊。
“我知道。”他艱難的鬆開我,去抓被子。
我不明白了,特麼老孃已經很主動了好嗎,只是發個低燒而已,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情況下憐香惜玉啊!
可惜,我沒辦法像贏湛描述我心內悸動的感情。
只能按住他去抓被子的手,潮紅滿面羞澀的說,“我……可以的。”
贏湛素來冷峻的臉上,還是用被子把我嚴嚴實實的裹起來,再用大手將我和被子一起圈住,嗓音暗啞帶着幾分惱怒,“等你生理期結束,再來勾引我。”
臥槽,我竟然忘了,大姨媽還沒走!
躺在牀上的兩個多小時,我和贏湛誰都沒有睡着,我的臀部一直能感受某種讓個面紅耳赤的觸感。
也多虧了從贏湛身上傳來的炙熱,才驅趕了我體內的剩餘的寒熱。
7點鬧鐘準響起時,我確信自己已經藥到病除,雖然我很不想承認,某個妖孽男鬼就是我的藥,然事實勝於雄辯。
“你要出門?”贏湛把我握着手機的小手擒在掌心。
他一碰我,我又臉紅了,“上班。”
“三日兩次發燒,甚是蹊蹺,爲夫不准你去。”贏湛霸道的架起一條長腿,壓在我身上,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說的是沒錯,病情反覆需要多休養幾天以作觀察,可一天兩千塊的兼職對我來說可比小小的發燒重要多了。
一想到,不久之後就是還款日,我不得不打起精神。
“做人要守信用,想讓我不去,除非把我變成鬼。”我難得耍賴一下。
反正在贏湛面前,丟臉的事情已經數不清了,不在乎再多加耍賴一條罪狀。
贏湛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夫人變成鬼也好,我們便能在陰間長相廝守,爲夫知道上千種取人性命的方式,不知夫人想選哪一種?”
“打住,你答應過我外婆,保護我性命的!也說過,會讓我活過九十九歲!”
我發現贏湛將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的戰術運用的爐火純青。
“可夫人剛纔自己說,只有做人才要守信用,做鬼便不用守信。”
我沮喪着臉,往牆角挪了挪,拉開與贏湛之間的距離,“比我外婆管的還要多,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你說什麼?”不用看,我也能猜到贏湛現在定是想把我生吞活剝的表情。
要不是看在我大病初癒的份上,這座活體大冰山生氣起來能把我凍成冰雕。
冷戰了三分鐘,我的手機鬧鈴又盡責的玲玲作響,提醒着我,再不起牀上班就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