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會中醫搭脈,也沒有醫療儀器可以檢查公孫環的身體,只能用過一些簡單的方法粗略了檢查了一下公孫環的臟腑器官。
“痛嗎?”
“痛!”
“這裏呢?”
“痛!”
“這裏也痛?”
“痛死了!”
我在公孫環的胃部,膀胱,小腸等臟腑部位按了幾下,每次按下去都會疼的公孫環直冒冷汗。
檢查完畢,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內臟好像都已經腐爛了。”我老實的告訴她。
奇怪的是,公孫環的內臟正在腐敗,外表看來卻還是光鮮亮麗,這不符合常理。
公孫環哭喪着臉說:“我知道,昨天我出恭時把一條腸子拉了出來。也請了太醫來看,太醫說我身體完好無損,就連我生出發紫的舌頭給他們看,他們也好像看不見。”
我立刻就明白了,公孫環是被那隻蛤蟆實施了障眼法,才能隱藏起來一些表象。
如果那些御醫不是用金絲搭脈,而是直接觸碰到她的手腕搭脈,或者像是剛纔那樣用按壓的方式去診斷,相信很快就能檢查出公孫環的身體出現異常。
但後宮有後宮的規矩,御醫不是太監,沒有資格觸碰嬪妃的身體。
相信那隻蛤蟆精也是深諳這一點纔會使用了障眼法的小伎倆,換過來說,他其實也可以用更加簡單的方法將公孫環的外表轉變成年輕七歲來魚目混珠,可考慮到陛下可能還是會‘寵幸’身體變成孩子的公孫環,纔會一不做二不休,用某種祕術改變了她的身體。
“你認識能救我的人嗎?”公孫環瞪大的眼睛裏顯得有些瘋癲。
我有些內疚的搖搖頭,她終於忍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駕到,趙姬駕到!”
哭了一會兒,門外突然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
公孫環還沒擦乾眼淚,陛下就和趙姬先後走進來。
然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公孫環哭紅的眼眶和臉頰上的淚痕,似乎無論公孫環變成什麼樣,在他們看來都是美貌動人的模樣。
這障眼法使用的真高明!
爲公孫環感到惋惜的同時,我也不得不佩服蛤蟆精的手段。
他料到陛下還會繼續寵幸體格變成孩童的公孫環,而陛下就真的出現了。
“解憂公主,時候不早了,趙姬會帶你休息。環環也累了,寡人陪環環。”陛下歪嘴一笑。
我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對於古人的忘年戀表示極度不理解!
公孫環也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她的內藏可是已經全部爛掉了,又變成了孩童身體,我真的無法想象她晚會上那個要怎麼侍寢。
趙姬挽着我的手臂,將我領回她的宮中。
她那裏已經備好了美酒佳餚,想要宴請我,公子胡亥也在席上。
皇子們年滿15就不能在宮中過夜,陛下的十八位皇子中,只剩下胡亥還有留宿宮中的特權。
然而,不得不提的是,官宦子弟的公子一般到了十三四歲就有了屬於自己的通房丫頭。
論經驗,公子胡亥或許已經不少了。
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也有點不得不防。
這個趙姬素來盛氣凌人,對我這麼客氣,八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正懷疑着,青嬰就從這二人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
說實話,大半夜看見這樣一個面目猙獰的攝青鬼,我的小心臟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但我看得到青嬰,趙姬和公子胡亥卻都看不到,只是察覺到房間裏似乎多了一層陰氣,有些冷罷了。
青嬰扳着一張陰沉的臉,陰森森的開口,“公子讓我跟着你,這酒有毒,不能喝。”
看來,青嬰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奉了贏湛的命令一直藏在暗處保護我。
想起他那句“不要怕”,我心底瞬時涌上一抹暖意,甜滋滋的。
贏湛不會讓我身處險境,他早就爲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用眼神詢問青嬰,酒有毒的話,這些菜裏有沒有毒?
青嬰彎下腰在每一盤小菜上都用力聞了聞,對我搖搖頭。
我才安心的夾起一塊紅燒肉送進嘴裏,細嚼慢嚥。
公子胡亥在趙姬面前顯得特別乖巧,是個標準的媽控,什麼都聽趙姬爲他安排。
“聽聞燕京女子不拘小節,都是女中豪傑,解憂公主的酒量應當不錯吧。”
趙姬一個眼神,公子胡亥就端起酒杯向我禁酒。
哼,想要灌我毒酒,沒那麼簡單。
我發現桌子上的酒壺有兩個出酒呼壺嘴,趙姬他們用左側壺嘴倒出來的酒是沒毒的,纔會一杯接着一杯像是要證明什麼使勁喝給我看。
而他們用右側的壺嘴給我倒出來的酒,卻是有毒的,若沒有青嬰的提醒,我估計就要上了他們的套了。
“解憂不勝酒力,見笑了。”我連酒杯都沒有舉起來,就回絕了。
趙姬在一旁勸酒,“就喝一杯,算是給我們母子兩一點面子。這樣解憂公主還不肯賞臉那就是看不起我們!”
胡亥拿起我面前的酒,塞進我的手裏,“母親說的對,就一杯,喝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呸!誰要和你們做一家人?
在他們身後,青嬰已經亮出了她尖長的指甲。
我不易被人察覺的對她搖搖頭,看向了趙姬身邊的那隻漢白玉燈盞。
青嬰會意,勾了勾小手指,就將那隻價值連城的漢白玉燈盞砸了個稀爛。
“哐當!”燈盞碎了一地,趙姬和胡亥一同轉身過去看。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自己的酒倒了幾滴在公子胡亥的杯子裏,然後再與放在趙姬面前的那隻酒杯掉了個包。
等他們回過頭來,我已經舉起酒杯,“既然趙姬和公子胡亥拿我當自己人,解憂就先乾爲敬。”
脖子一仰,杯子裏的酒就被我喝了個底朝天。
“好!果然精國不讓鬚眉!”趙姬一邊誇我,一邊又往我的杯子裏斟滿了第二杯。
我將被子湊到鼻子下,立刻火冒三丈!
這酒杯裏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就是不久之前我在春來閣裏喝過的那種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