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液體沿着寶劍滴滴嗒嗒的落到地上!
贏湛拔出寶劍,北冥鯤應聲倒地。
“你敢殺他,我跟你拼了!”緋虞試探了北冥鯤的鼻息,紅着眼眶憤怒的舉起火紅的佩刀對準贏湛。
但一把女式的佩刀哪比得過寶劍的長度?
緋虞的刀來不得及碰到贏湛的衣袂,贏湛的劍又閃電一般劃過了緋虞的脖子。
頓時,血流如注,緋虞死不瞑目的倒在北冥鯤身邊。
這血染的一幕,看得我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贏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啊啊啊!”我瘋了一般在趴他的肩膀上拳打腳踢。
換來的只有贏湛輕描淡寫卻叫人寒徹骨髓的一句話:“因爲沒有人能夠奪走……你!”
“啊啊啊!”竹屋裏傳來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夜深人靜的下半夜顯得特別恐怖。
緋虞被我嚇的直接變回了泥鰍,從牀上摔倒地上,也開合魚嘴尖叫着,一臉驚慌:“啊啊啊,發生什麼了?”
我大喘着氣,抹了一把快要從下頜上滴下來的汗珠,發現自己就竹屋裏那張用竹絲編製成的牀上。
房間裏,只有緋虞緊張的坐在地上看着我,贏湛高大的身影在噩夢中淡去。
“呼、呼——做了一個惡夢。”我伸出手,緋虞變換成人,拉着我的手重新爬上竹牀。
“夢見了什麼?嚇得臉都白了。聽老人家說,做噩夢只要說破就好了。”
我也想說破,可我沒辦法說出夢見大家都被贏湛殺死了這種話。
“以後再說吧。”我穿上鞋子,去開窗戶。
暗自慶幸,還好是夢!
若不是夢,贏湛怎會喚我元宵,這個遙遠而又懷念的名字?
微涼的晚風吹在我汗津津的身上,讓我清醒了一些。
緋虞也湊了過來,在我肩膀上披了一件外套,“你就這樣逃回來了,那個公子高會不會追過來?”
噩夢中,緋虞滿是鮮血的臉孔與現在天真質樸的臉孔重合,讓我心生畏懼!
“不會!”我慌亂的吼道。
緋虞拍拍我的後背,“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那麼緊張,我不問就是了。”
估計是聽見我鬼哭狼嚎的慘叫,北冥鯤也從另一間屋子裏推門出來。
自從我拒絕了秦玉郎的搶親計劃後,他就揹着行囊離開竹屋,誓要將他的“樂兒”找回來。
北冥鯤才能住屋子裏,不至於再睡在光禿禿的樹幹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玉郎的這種性格與贏湛的性格出奇的相似。
想起婉美人,這兩兄弟的母親,不也是如此?
暮色中,北冥鯤出屋後沒有在我們的窗戶前駐步停留,而是神情警惕的走到了院子外。
“北冥大人,您在看什麼?”緋虞每次看見北冥鯤,都好似被勾了魂,恨不得時刻黏在北冥鯤的身邊。
只可惜,北冥鯤似乎活了八千年似乎都太不明白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等人。”
“誰啊?”
“不該來的人。”
聽着二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我狐疑的皺起眉頭。
長夜漫漫,我被噩夢嚇得睡意全無,便和緋虞扶着窗沿,一同望着通往竹屋外面的那條羊腸小道。
看清來人,我驚訝的張大了嘴,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天哪,你的情郎怎麼把你的情敵帶來了?!”緋虞也是一臉蒙圈,極度八卦的抓着我的手臂搖晃。
贏湛瀟灑的胯馬而下,透過窗戶看見我,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漾着暖意的淺笑。
我揉揉眼睛,這一笑足以融化冰山,煮沸江水,迷死萬千少女的男人,不是贏湛還能有誰?
我的心臟在胸口混亂的加速,卻又害怕的嚥了咽口水。
噩夢不會成真了吧?
靠,早知道就說破了。
可也不對,噩夢裏贏湛是殺瞭解憂公主獨自來找我的,但此刻,他身後卻跟着一抹儀態萬千的倩影。
“解憂有禮了。”解憂公主在贏湛面前那叫做一個小鳥依人,溫柔委婉。
北冥鯤是出了名的幫親不幫理,實則世上的事情哪裏又真的能講清道理。
他直接忽視瞭解憂這個百年一見的大美人,擋在贏湛面前,“你不好好留在咸陽城成親,還敢帶着其他女人來我這裏,真當我北冥妖王是塊一捏就碎的嫩豆腐?”
贏湛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錦盒,遞到北冥鯤鼻子下面,明知故問,“新娘子跑了,身爲丈夫自然要將她找回。不知‘乾爹’有沒有看見本王的娘子。”
北冥鯤上一秒還扳着臭臉,下一秒聞到了錦盒裏的氣味,立刻兩眼放光,嘴角揚起了一抹貪婪的笑。
“這不會是?”
“三百年酒麴。”
“厲害啊,醉翁閣的酒麴可是那老酒鬼的寶貝,你怎麼知道我就好這一口?哦不,我的是意思是,你是怎麼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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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小小聘禮,不成敬意。”
“什麼?你今天是來下聘的?”
“正是,望乾爹能將蓮綴許配給在下。”
我聽得一頭霧水外加滿頭黑線,這什麼發展?
解憂公主又爲何笑盈盈的允許了這一幕?
難道,我還在做夢?
“緋虞,掐我一下。”
“哦!”
“臥槽,痛!真痛~”
收了賄賂的北冥鯤正抱着三百年的酒麴屁顛屁顛的給領路。
贏湛走到窗口,對着我淺淺一笑,“好久不見。”
“額……”
我們昨天才見過好嗎?!
我正一頭霧水,緋虞已經被贏湛難得一見的淺笑迷的神魂顛倒,主動開了門。
“帥哥,你們進屋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我像是一個大木頭樁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本王與解憂達成協議,不會成親。”贏湛薄脣輕啓,帶着止不住的愉悅。
我不解的對上面前那雙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那解憂公主怎麼辦?”
“解憂的駙馬還是我大秦的皇子之一,但不是本王。”
“我怎麼聽不懂……”我更加莫名了,而且贏湛直呼解憂的名字,似乎一夜之間他們的關係就親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