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差不多一秒鐘時間,奔尼波薩以爲他這次八成是要瞎了,而從滿臉橫流粘液下傳來的灼痛感,似乎也驗證了奔尼波薩的這個猜測。
然而來自卡珊德拉的一記魔法師偷懶專用的潔淨術,拯救自覺這次妥妥要瞎了狗眼的奔尼波薩,那些令人皮膚灼痛的腥臭噁心粘液,被潔淨術從卡珊德拉的身體上驅散了。
作爲曾經親自領軍作戰,並且曾受過正統魔法學徒教育的長公主,卡珊德拉很輕鬆的就做出了這個最正確的應對選擇。
當然,用潔淨術也是沒法子的事,卡珊德拉的魔法水平有限,並且恰好並不是光明系。
至於幸運的奔尼波薩,這小子甚至連油皮兒都沒破一丁點。
真正倒黴的,是奔尼波薩所穿的那套聖武士盔甲,暗紅怪蟲噴吐的粘液在原本光鮮的盔甲表面,腐蝕出了一些明顯的痕跡。
“該死,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以爲有個騎士父親的緣故,素來視盔甲爲個人榮譽象徵的奔尼波薩,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伴隨着怒吼的,是奔尼波薩砍向暗紅怪蟲腦門的劍刃,這頭從地底突然冒出來怪蟲,卻是成功惹怒了他。
好在,奔尼波薩終究還沒忘記自己是個聖武士,在嗷嗷叫着撲上去和蟲子拼命之前,他給自己套了個聖言盾。
面對認真起來,並且旁邊還站着三個奶媽的聖武士,縱然那條鑽土蟲也有着頗爲可觀的力量,卻也不過再又噴了一口能腐蝕鋼鐵盔甲的粘液後,死於羣毆。
然而拿下這一血的,卻是卡珊德拉。
恰到好處的直刺鑽土蟲口腔的牧師防身短劍,讓剛了半天正面累出一身臭汗,卻只造成了些表面傷的奔尼波薩很無語。
“卡珊,你還算是個牧師麼?”
邊踹着粗氣,奔尼波薩邊嘀咕着。
會這樣犯嘀咕,卻是因爲奔尼波薩並不知道卡珊德拉的真實身份,在新東方神學院裏卡珊德拉一直都使用着卡珊的化名,也沒人會把總是穿着粗製平民的衣物,彷彿只是來自於平民窟的卡珊德拉,當成是那位在傳說中美貌與智慧並重的長公主殿下。
“牧羊人也需要用皮鞭與刀劍,應對環伺的惡狼。”
卡珊德拉微笑着回答道,她纔不會告訴奔尼波薩,她只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而已。
頂着聖言盾的聖武士,耐打倒是足夠耐打了,攻擊力可就實在太慘不忍睹了些,更別說奔尼波薩還只是個見習聖武士。
以卡珊德拉的視覺,奔尼波薩兄弟的家傳武技練的實在是還差着很遠。
米莎?
米莎就更不用提了,那小姑娘最拿得出手的東西,除了她的刻苦與虔誠以外,也就是來自主上泰瑞爾-卡巴斯基冕下的特別眷顧了。
也許在並不遙遠的未來,米莎會漸漸成長爲一名合格的女聖武士,但絕對不是現在。
卡珊德拉的說辭,讓奔尼波薩生出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的強烈感覺。
不過想想對方是自己人,奔尼波薩很快也就釋然了——聖武士,不需要想那麼多,劍與盾纔是聖武士最忠實的伴侶,不是麼?
而在短暫休息之後,三牧師三聖武士的隊伍,便再度向着怒焰裂谷的深處走去。
必須承認的是,才第二次合作禦敵的見習牧師與聖武士,配合的依然相當生硬、生疏甚至略有些混亂。
好在鑽土蟲除了吐腐甲粘液,也沒其他能拿出手的招數,在被頂着盾的三個聖武士抵住後,羣毆強殺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畜生力氣倒是挺大,哎呀大家小心!”
終於,第二隻鑽土蟲也倒下了,沒有使用神授力量的米莎拿腳踹了踹死透了的鑽土蟲,卻招惹到了鑽土蟲殘餘的神經反射,被小小嚇了那麼一跳……
虛驚一場的六人,抓緊時間略作休息後,再度前行。
一隻接一隻的鑽土蟲,從地底鑽出來襲擊了六人組,它們的戰果卻是原本配合一塌糊塗的六人組,越戰越有配合了。
只是越向前,便有越多的鑽土蟲,接二連三的從地底冒出來,這便又打了六人組個措手不及。
同時對付兩隻乃至三隻鑽土蟲,與一次對付一隻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所以偌大的怒焰裂谷裏,不住迴盪着的聲音是——
“該死,薩波尼奔你頂住!我們打死這隻就來支援你!”
“啊啊啊,我撐不住了!不管誰都好,快給我來一下聖療!”
“哦卡珊,你這一下神聖鐵拳太及時了!”
“該死的蟲子,以吾主泰瑞爾之名懲罰你!”
“米莎,別太靠前。”
“誰幫我引走一條蟲子?!”
“我艹,被糊一臉的爲什麼又是我……”
“哈哈哈,死吧!”
“咦,這隻蟲子的背上插着的是什麼?看起來,似乎是……一把鐵錘?”
“喔喔喔,這次是一面鋼鐵圓盾!”
再差不多沒人交出去了兩個聖術後,六人組終於殺光了遇到的所有鑽土蟲,並意外的收穫的兩件戰利品。
沒人會神奇的鑑定術,也沒有任何物品介紹隨戰利品一起出現的,但六人組都看的出來這兩件戰利品,是很不錯的好東西!
理由嘛很簡單,那就是——那些噁心鑽土蟲,居然都沒能腐蝕掉這兩件金屬材質的戰利品!
所以,在收穫戰利品後,米莎愉快的換掉了她已經有些破碎的圓盾,而力氣最大的薩波尼奔則收起了他已經卷刃的訓練鐵劍,換上了那把他用的也挺順手的硬鐵錘。
戰利品的意義是巨大的,它讓闖蕩的六人組心中隱隱約約,都生出一種付出就有收穫的快感。
而連續成功擊殺,就算被三隻鑽土蟲圍攻,也沒有被打崩的連續勝利,又讓經歷了苦戰的六人組,保持住了繼續深入虎穴的勇氣。
看着幹勁十足六人組,在這幻境中化身爲精靈弓箭手克林克茲的陸白,於隱身狀態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見六人組再度休整完畢,並即將轉過一道拐彎,陸白便向着拐彎的另一邊揮了揮手。
原本空空蕩蕩,連空氣彷彿都凝固着的拐彎另一邊,便在陸白這一指之後瞬間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