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混在三國當謀士 >第九十八章
    有呂布這句話擺着,燕清本就沒那意向,現在更能順理成章地不去赴約了。

    在虎牢關大戰三英且全身而退,令天下方知何其勇的呂布究竟有多悍猛,荀彧心知肚明。

    以前還能因他着實有勇無謀,貪圖小利,偏偏剛愎自用的很,可不屑地道句不足爲慮,現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從起初收人錢財替人賣命的一介莽夫,只不過兩年不到的功夫,就搖身一變,不但官位上水漲船高,實權也沒少掌——名正言順地坐擁了豫、揚兩州,且大肆發展內政,開墾荒地,興建官學,唯賢取士,叫境內呈欣欣向榮之勢。

    哪怕呂布單槍匹馬,也可敵千軍,更何況他身後還跟着那些個殺氣騰騰、又有數萬之衆的兵卒,想硬抗硬,除留下以卵擊石的笑話外,堪稱毫無意義可言。

    荀彧自不會做出前去叫陣鬥將,不僅白送將領性命,還挫己方士氣的蠢事來,而是明智地緊閉城門,內肅軍心,外求援軍。只礙於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久久無法定策。

    將各處城門圍住後,呂布軍是半點也不着急進攻,而是讓工匠們開始着手組建攻城器械,旁的該巡邏的巡邏,該煮飯的煮飯,臨時駐紮的營地裏炊煙裊裊。

    虎體狼腰的呂布意氣風發地騎着赤兔,昂首闊步地在城郊晃了一圈,甚至在瞅着一些田地裏的熟麥尚未收割完畢時,還興致頗好地讓兵士去幫了一把。

    一是因兵糧充足,二是已把兗州視作半個囊中之物,三是呂布今非昔比,大有長進,早不至於將這點蠅頭小利也放在眼裏了——於是沒將收完的糧食笑納,倒是連付出的勞務都毫不計較,把麥子堆進那戶農人的倉房裏去了。

    這副毫無緊迫感的場景,就似尚饜足的猛獸悠哉地守着塊嘴邊的肥肉,一面耀武揚威,一面不慌不忙地等待時機來臨。

    反讓清楚看到這一切的鄄城民衆壓力劇增,愈發不安了。

    郭嘉受不得風,並未騎馬,而是乘的車輿,是以晚到一些。在聽聞此事後,他倒很是贊同燕清的做法:“文若忠貞善謀,與曹操極爲親厚,定不會降,此番求見,定是不懷好意,有所圖謀,而重光拒之,反能叫他一時摸不清我軍虛實,無機可乘。”

    有郭嘉這幾句話,燕清心裏就定了一些,思忖片刻道:“清只憂這恐有露怯之嫌。”

    要是隻關乎個人,就如之前那幾次被荀彧使的離間計差點陰到,燕清自認是個光腳司令,縱使對上這名揚百世的智士,也是半點不虛的。

    可一旦涉及到呂布軍勢的成敗,他就變得思慮重重,唯恐有失了。

    郭嘉好笑道:“重光這是甚麼奇思妙想?有這數萬大軍兵臨城下,城中那區區千人又非是神兵天將,何懼之有?文若固然多謀擅略,驀然遭困這彈丸之地,也無處發揮這身本事。”

    見燕清神色鬆懈下來,郭嘉難得好心地加了一句,以示寬慰:“重光若仍有顧慮,等他再遞信來,嘉願代去一會。”

    不料卻讓燕清瞬間堅定了態度,火速道:“絕無那必要。”

    憑荀彧的靈機巧辯,再加上跟郭嘉的交情……他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呂布一直默不作聲地聽着,這時面無表情地附和了句:“閒雜人等,是當少見。若真有值得一聽的緊要話,待他成階下囚,再慢慢道來不遲。”

    被燕清莫名其妙的態度轉換惹得一頭霧水,郭嘉搖了搖扇子,也懶得細究了,隨意道:“便依二位之言。只是重光,那些個器械需得多久纔可就緒?”

    這事從頭到尾就是燕清一人主張跟進的,自然瞭解得最爲清楚,毫不猶豫地回道:“最遲五日,最快三日。”

    郭嘉點了點頭,又不解道:“讓兵將強攻,定是十拿九穩,且不必耽擱上這些時日,重光怎非得藉以外物?完事還得着人重修頹牆壞壁,豈不費事。”

    燕清無法將史上諸葛亮遭遇過的慘烈失敗擺出,只好從其他方面來解釋自己的做法:“留在鄄城之中的,皆是曹□□忠心腹,願效死節者爾,定將拼死頑抗。有文若之謀,又佔有地利,屆時既不見得能省下時間,還多丟了兵將性命,損耗過大了。”

    這回跟着呂布出來征戰的,都是些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平日一直接受嚴格軍事訓練的精銳,是連軍屯時都沒讓他們握過農具的核心力量啊。丟一個,就得花上少則一年半載,多則數年的功夫才能培養出一個能力可與其比肩的,自是能將傷亡降得多低,就降多低。

    燕清想避免的傷亡,卻不只是他們自己這方的,也包括了現在的敵人。

    從東漢末年到三國鼎立,百姓流離失所,民生艱苦,戰亂頻繁,瘟疫橫行,自然災害數不勝數,以至於死傷嚴重。

    史上有名的那些戰役所涉及的兵士數字也一再縮水,從一開始的動堪幾十萬大軍,到後期能提出幾萬人就已算了不得的程度,便是這些損失的人命最直觀,亦是最委婉的體現。

    是整個華夏所承受的苦難和悲愴啊。

    有云梯上衝鋒陷陣的士卒掩護一段時間,底下的人就能遠遠地操控着這些笨重的器械,讓堅固高大的城牆漸漸灰飛煙滅。

    而這三種器械同時上陣,一起拆城牆的動靜定然聲勢浩大,如天滾地動,震撼非凡。瞧着這些天來保護他們的高牆於塵屑飛濺中分崩離析,卻絲毫反抗不得,對裏頭的人而言,不也是天大的煎熬?

    動搖不了荀彧這些官員的意志,卻能瓦解普通百姓的抵抗勇氣。等戰後重建此城,接收心存畏懼的他們時,所遇到的障礙也沒那麼大了。

    還有一點就是,作爲來自一個宣揚‘科技興國’口號的年代的穿越人士,燕清

    想叫呂布和郭嘉親眼見識下經過他親手改良的投石車、衝車和井闌在對城牆守備的傷害上那得天獨厚的優勢,從而意識到掌握先進科技的厲害,和對兵械研究的重視。

    燕清妄圖動搖‘市農工商’這一秩序的險惡用意並不被他人察覺。倒是他一直以來所暗暗憂心的另一件事,的確發生了:歷史開始嚴重偏離了軌跡。

    且說東郡太守夏侯惇一收到鄄城危在旦夕的消息,二話不說就要發兵去救,只被屬官趕緊攔下了。

    “將軍切莫莽撞!現傾東郡全力,不過六千餘人,而呂布一向以勇猛善戰聞名,此回又是圖謀已久,有備而來,以孤軍一支,怕難是他對手。”

    夏侯惇沉臉看他,拔劍喝罵道:“休得胡言!明知主公臨行前將兗州安危交託於我等,莫說兗州有失,即使只是對鄄城之難坐視不理,也是辜負主公所託,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兵家險事,兇吉莫測,豈有因愛惜自家性命,就只打有把握的勝仗的道理!縱使不敵,也可與城中文若呼應,亦暫有一拼之力,可拖延至主公回兵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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