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俏面漲紅,難堪至極又滿懷着倔強不服:“您說的好聽!可是連您對待兒子女兒的期待都不一樣!我不服!”

    徐立前明明不想要從商!他自幼就想當個讀書人!但徐夫人卻偏偏壓着他學習從商!

    她徐惠從小就想要同徐夫人一樣在叱吒商海,爲此也萬般努力,但徐夫人的目光又有幾回是落在她身上的!

    “你自然可以不服氣。”徐夫人目光淡淡,道:“世人重男輕女,你經受的,我也經受過。惠兒,你在我面前談不服氣?”

    徐夫人當年,從無人教導。她在父母長輩那裏受到的偏見,只比徐惠多,不會比徐惠少。但她沒有靠着任何人,甚至連徐家的名頭都沒怎麼打,一個人出去,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和產業!

    徐惠漲紅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徐夫人有這個資格,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

    徐惠心中再有不服氣,也無從辯駁!

    “我想,父親肯定是覺得有外男留宿道觀不便,才讓姐姐早一日離開的?”徐玫輕聲勸解道:“他的那些人生經驗啊什麼的,我們都是他女兒,想什麼找他聽,父親難道還能不肯講?”

    “再不濟的話,大兄也能轉述給我們的啊。”

    她們的孃親太過強硬又太過厲害,根本就很少有心軟溫情流露的時候。之前徐立前在徐夫人這裏都是碰的頭破血流幾乎要母子生分,又怎麼會對徐惠這個女兒有細心快慰?

    也就是對着臉皮厚年紀小的徐玫,纔多縱着一點兒罷了。

    徐惠這麼鬧,絕對落不到一點兒好。徐玫提到五柳觀的外男,就是要讓徐夫人想到胡不爲,想着徐惠這麼敢再她這裏嗆聲都是一個那個“外男”,肯定會記着胡不爲一分!

    徐惠臉色再次紅了又紅,到底是咬着脣沒有吱聲。

    徐夫人似乎將徐玫的話聽進去了,看向徐惠,淡淡地道:“惠兒,你對胡不爲是否生情?”

    不知爲何,徐惠俏臉上的血色盡去,蒼白無比。

    “我,我不懂您的意思。”徐惠咬着脣,俏臉紅雲再起,緊緊捏着了手中的帕子。她迎上徐夫人的目光對視,似乎自己並不心虛。

    “你又何必故作小女兒姿態。”徐夫人淡淡地道:“我明明白白地問你,你是否對胡不爲生出了男女情愫?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或者,尚未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徐惠嬌軀向後動了動,似乎難堪徐夫人的壓迫,目光幾次閃動,回想剛纔徐夫人說起了“小女兒姿態”,彷彿暗藏着輕蔑,她咬着牙,鼓足勇氣,正視徐夫人,開口道:“我尚未明晰心意。不知娘爲何問這個?”

    她看向徐玫,目光有些冷冷的怨氣:一定是這個小丫頭露了口風。不然,她的母親心頭關注的都是大事,怎麼會僅僅因爲她與一個少年郎多說幾句話就胡思亂想!

    徐玫吐了吐舌頭,不與徐惠對視。

    她如此坦誠光棍又不怕她事後算賬的做派,又將徐惠惱了不清。

    “這樣啊。”徐夫人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沒有明確心意,便是僅僅纔有了一些好感,繼續相處或許會生出愛慕之情,也許又不會。就此作罷斷了往來的話,將來肯定會有些遺憾,但肯定不會有痛苦。

    徐惠以爲徐夫人會繼續追問,但徐夫人卻就此作罷,將她們姐妹二人打發了出來。

    纔出房門,徐惠將與徐玫拉開距離,冷着臉問徐玫道:“你在母親面前嚼我的舌頭?”

    “慧姐姐,你別告訴我不告訴你。”徐玫纔不怕她,理直氣壯地道:“大伯母可是替清姐姐相中了胡不爲,到娘這裏正式提過的。我要是不提點一下娘關於你的事,娘要是一心幫着大伯母達成心願了,你可就來不及了。”

    徐惠怔了一下,卻依舊紅着臉惱怒道:“要你瞎裝好心!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哦。”徐玫轉到眼珠,道:“那我以後都不管了就是。”

    徐玫露出些不痛快,朝着徐惠欠了欠身,擡腳飛快地先出了梧桐苑。

    徐惠盯着她的背影懵了半響,緩緩出了一口氣,想着剛纔的消息,心中立即充斥着無限的心事。她按着胸口,一路不知怎麼回到了玲瓏苑,在自己房間裏呆坐半響,又猛地站起身,走出出去。

    徐玫拿着一把劍,舞的亂七八糟,似乎毫無章法,只圖痛快。有好幾次,大家都要擔心,她的劍會捏不住,脫手飛出去!

    徐惠看了幾眼,覺得心頭被這亂糟糟的劍光弄得更加煩亂,再也看不下去,擡手拋出一條綢帶,輕易地裹住了徐玫的劍身,往回一抖一帶,將長劍從徐玫手中繳了回來,拿在了自己的手中,恨恨地道:“這麼多年你都偷懶呢吧!練個劍練成了什麼樣子!真替你丟人!”

    “別啊。”徐玫停下來,擦了一把汗,搶過長劍,送給身後的婢女拿走了,嘟囔道:“惠姐姐才說不讓我管你的事情,現在就來訓我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徐惠被噎了一下,瞪着毫不服氣的徐玫,很想轉身就走,但一想她肯定比留在家中的婢女們知道消息內幕多,就忍住了,擡腳走進堂屋,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道:“別扯有的沒的,我有話問你。”

    徐玫沒有再噎她,老實地坐了下來。

    “大伯母怎麼突然就相中了他?”徐惠問話頗有些乾脆,只是難以掩飾耳尖一點紅,看向徐玫,十分不客氣的樣子。

    徐玫老實地將李氏在徐夫人面前的那些懇求講了一遍,嘀咕道:“……我若是不提點一聲,若是當真出了烏龍事,豈非是大家都尷尬難堪?早知道惠姐姐會覺得我多事,我就不插嘴,邊上看熱鬧好了。”

    徐惠被堵了一下,臉色一陣難看,眼睛紅着,道:“是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嗎?你是我妹妹,怎麼心總是向着別人!”

    “我要是向着清姐姐,你和胡不爲怎麼樣我肯定得瞞着!”徐玫道:“我

    問過你,你自己說不嫁人的!就是後悔了,又怎麼能怪我!”

    徐惠俏面漲紅,難堪至極又滿懷着倔強不服:“您說的好聽!可是連您對待兒子女兒的期待都不一樣!我不服!”

    徐立前明明不想要從商!他自幼就想當個讀書人!但徐夫人卻偏偏壓着他學習從商!

    她徐惠從小就想要同徐夫人一樣在叱吒商海,爲此也萬般努力,但徐夫人的目光又有幾回是落在她身上的!

    “你自然可以不服氣。”徐夫人目光淡淡,道:“世人重男輕女,你經受的,我也經受過。惠兒,你在我面前談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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