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仕妖嬈 >第一百五十六章 趙昚,我去你大爺的!
    秋闈在即。

    大內皇宮中,落下晚照間,趙昚喫過晚膳,散步之餘卻不忘家國大事。

    這便是南宋史上最強的中興之主趙昚。

    因親眼目睹上皇高宗趙構執政後期,奸相秦檜獨攬朝政,黨羽遍佈朝堂,相權膨脹對皇權造成極大威脅,親身感受過秦檜的專橫跋扈,孝宗趙昚執政後採取了諸多措施防止大臣擅權,加強皇權。

    最明顯的一點,趙昚在朝之時,對相公都不會絕對信任,這也使得他執政期間,大宋的相公頻繁更換,二十七年間,相公近二十位!

    這個相公是專指左右相公,不包含樞密使在內。

    除了頻繁換相,趙昚還“躬攬朝政,不以責任臣下”,大至軍政國事,小至州縣獄案都要親自過問,無論是在積極進取的隆興、乾道時期,還是消極保守的淳熙時期,趙昚都保持着事必躬親的作風,將皇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對於秋闈這種朝廷掄才大典,趙昚自然倍加重視。

    晚膳之後,趙昚散步,卻是向着垂拱殿去,至於晚上睡哪裏,這是辦完政事後的事情。

    垂拱殿內,早有太監四處擱置上冰窖中取出的寒冰,又有宮女拂扇,御廚也早早準備了清心降火的湯粥,小太監立在門口,殿內只留謝盛堂一人伺候。

    當然,少不得一位起居郎在殿門旁坐着。

    起居郎本職工作就是記錄皇帝言行,今日點卯的並不是周必大,而是另一位趙姓起居郎,是太祖的後人。

    趙昚先看了一封摺子,這是鴻臚寺卿趙塮上的請任摺子。

    鴻臚寺主外賓事宜,其實本次宋金和談,鴻臚寺應要負責的,不過兩宋的鴻臚寺卿功能大爲削減,幾乎等同於被廢了,因此此次宋金和談,趙昚還是全權交由禮部。

    趙塮是太宗後人。

    趙昚笑了笑,你既然想爲大宋效力,朕也不便寒了你心,出使金國的副使,便從鴻臚寺選一位罷。

    又從一衆摺子中找出另一份,這是禮部魏杞擬上的奏摺,針對此次臨安秋闈的科考官、建康文宣王廟的科考官名單。

    當然,還有詳細內容,是其他州府的地方秋闈科考官。

    雖然事必躬親,但地方科考官若無必要,趙昚只是看一眼,大多是會同意禮部的舉薦,建康是大宋重鎮,趙昚必然要親自欽定,而臨安自不用說。

    禮部的關於建康的科考官中,主考官是西廳教授林思聰,其餘諸多先生教習皆爲監考官,而那周必大讚譽有加的曹崇,卻只是落了個閒差。

    趙昚搖了搖頭,圈筆御批,也不駁禮部的意見,只是將曹崇設爲了副主考。

    這本來是極其尋常的任命。

    而關於臨安秋闈的主考官,趙昚便有些拿捏不定了,按理說秋闈主考官應從國子監中選一位才高名望的大學士來擔任,國子監祭酒陳伸自然是首選,可只是秋闈,如果這便讓國子監祭酒擔任主考,那明年的春闈又讓誰來?

    趙昚沉思了許久,忽然想起一人來。

    要說秋闈科舉主考官,參知政事洪适的弟弟,三洪之一的洪遵是上上之選。

    他此時並不在國子監,僅拜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今秋秋闈考過之後,來年的春闈時候,將現在的國子監祭酒陳伸挪一下,讓洪遵擔任國子監祭酒再次負責春闈,便妥了。

    洪遵可不是個普通的文官,在當今大宋也是有着傳奇的一面,1142年的博學宏詞科,洪遵爲狀元,榜眼則是其兄洪适,而1145年,其弟洪邁又中博學宏詞科……三洪同朝媲美三蘇。

    洪遵中博學宏詞科後,賜進士出身,授祕書省正字,創下南宋詞科中選即入館的首例,如今是翰林院學士,秋闈主考官的資格完全夠了。

    退一萬步,來年春闈時候,洪遵不去國子監,起居郎周必大也是個人選。

    周卿家素有大才,士族中多有人稱其我大宋盟主,以他的才華負責春闈,那真是綽綽有餘了。

    定了主考官,其餘事情便好辦了,從國子監、翰林院中選一些學士過去擔任便是,只是尚有個副主考的人選問題,趙昚猛然又想起一人來,太常卿柳相正,此人也有才華,奪情起復後也該是用用了,便讓他去協同洪遵,主責鎖廳試罷。

    定下重要人選,趙昚對其餘考官人選便睜一眼閉一眼,同意了禮部的舉薦安排的同考官。

    一封又一封的奏摺……

    戌時,趙昚堪堪處理了一桌子的奏摺,伸了個懶腰,喝了口謝盛堂捧過來的醒神茶,問道:“什麼時辰了?”

    “大官,戌時末了。”

    趙昚點點頭,又想起剛纔所處理的奏摺中,其中有幾封涉及到宋金和談的事情來,便想起一人,問道:“李鳳梧秋闈的名額禮部加上了麼?”

    謝盛堂點頭,“魏尚書應該辦了。”

    “他這幾日怎樣?”

    謝盛堂微笑着道:“日子可愜意了,據說整日裏在梧桐公社看書,昨兒個夜裏倒是帶着耶律——張玉兒去逛了夜市,聽聞得在夜市上還讓惡僕出手揍了某位官員的公子。”

    趙昚皺眉,“怎麼來着?”

    謝盛堂苦笑道:“紅顏禍水嘛,大官遲遲不見李鳳梧,一些人便妄測聖意,咱大宋讀書人又風流成性,聽聞得張玉兒在臨安,總是要去一睹芳顏的,這一看便看出禍事來了。”

    趙昚點頭,示意謝盛堂繼續,“尚書省左員外郎家的公子估摸着喝了些許花酒,有些醉意熏熏,趁着張玉兒在攤販前購買胭脂水粉的點兒,撩撥了一下,然後李鳳梧就暴怒了,大官你知曉的,李鳳梧身邊那惡僕身手極是了得,揍一般人還不輕鬆,三兩下將那位公子揍成了豬頭,斯文盡失。”

    趙昚不着痕跡的嗯了一聲,李鳳梧在建康遇刺,事必躬親的趙昚心中知曉原委,卻不能說,只是待惇兒回到臨安後敲打了一番,畢竟事關自己的兒子,人嘛,誰沒個護犢子的時候。

    “後來呢?”

    “後來不了了之,畢竟咱們的大宋雛鳳也是張大使的侄孫,不是一位尚書省左員外郎可以輕鬆拿捏的,況且他們無理在前,只是這事啊,李鳳梧着實有點過了。”衆目睽睽之下暴打讀書士子,確實過分了。

    謝盛堂兩不相幫,一個尚書省左員外郎的公子還不值得他說情,至於李鳳梧麼,似乎目前也沒必要去討人情,鬼知道這年輕人未來會怎樣。

    聽得謝盛堂這麼說,趙昚臉色陰鬱了一剎。

    作爲天子,對權勢聲威正隆的張浚不能沒有絲毫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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