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仕妖嬈 >第七十六章 留得汗青一幅紙,始不負此生
    李鳳梧擔任西遼使團接待使一職,很快被有心人得知。

    不過這是個不鹹不淡的職位。

    一者西遼使團訪宋算不得大事,二者西遼使團來本就沒大事,由得李鳳梧去折騰,辦好了沒什麼大功,辦不好反而有大過。

    西遼使團在一個月後纔到臨安,李鳳梧事情還很多。

    比如青雲書社,必取徐眉嬌的那枚棋子如今怎麼樣了,又比如夏暖灩的《嬰寧》篇已經寫好,接下來該寫什麼……嗯,這個的話貌似不是很急。

    出了大內,李鳳梧先回了梧桐公社,讓李鉅鹿去請徐眉嬌來一趟,自己則去了隔壁不遠的青雲書社。

    隆興二年的進士大科。

    出了個狀元木待問,榜眼黃洽,還出了個探花郎。

    這是廢話。

    哪年的大科不出三鼎甲。

    但今年的三鼎甲有些不同:探花郎的風頭蓋過了狀元郎和榜眼。

    若是在如今臨安深閨大院裏問那些黃花閨女,今科進士們誰最風采,十有八九要說是探花郎李鳳梧。

    隨着李鳳梧高中探花郎,當初寫的幾首小詞也傳遍了臨安。

    一首是寫給文淺墨的《木蘭詞》。

    至於如何從傳出來的,大抵是一些臨安往來的富賈商人,在臨安聽到些許傳聞,添油加醋一說,便傳遍臨安。

    而建康麼……或是文宅奴僕傳出。

    如今的臨安,少男少女們中俏然掛起了一陣風,出入必帶摺扇,風花雪月中大抵會說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更有甚者,青樓行首中有善詞曲中,爲木蘭詞譜了曲,傳唱於各大坊間。

    以臨安爲中心輻射,其傳唱度之廣,儼然直追柳三變的《雨霖鈴》和蘇仙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月》。

    再便是那首《再別白橋》。

    這首看似打油詩的古風詩,給臨安士子帶來了一股別樣震撼。

    原來,古風詩還可以這樣寫。

    這是一首完全有資格入選詩經的傳世佳作啊!

    再有便是李鳳梧在太湖學會上即興而作的那首無名詩: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首詩是李鳳梧以譚翤同、于謙的詩糅合而成。

    但真正膾炙人口的,還是那首在蘇園學會剽竊老師的詩:風捲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爲國戍輪臺。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宋金邊境大戰,備受金國欺凌的大宋百姓無人不望戰,尤其是壯志男兒,更是熱血沸騰,而那句“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真實的寫出了大衆心聲。

    一時間李鳳梧鳳雛之大才昭顯臨安。

    高中探花郎,已是大宋國民官人,又寫出如此膾炙人口的詩句,別說千家萬戶的小娘子了,就是讀書報國的士子們,也欽佩甚盛。

    趙汝愚就是一位。

    這位年少好學的士子,通過太學同窗好友張觀處得知,探花郎李鳳梧辦了個青雲書社,毫不猶豫的請求加入。

    張觀深知自己這位同窗之大才,絕對不輸李鳳梧,甚至不輸本科狀元木待問,欣然納之。

    書社之中,正需要這等人才。

    除去趙汝愚,尚有幾位太學生也加入了青雲書社,不過其才華不僅遠遠遜色於趙汝愚,甚至不如張觀。

    但張觀謹記得李鳳梧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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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青雲書社並不需要多少大才之人,但求志同道合。

    爲此,只要是正直忠義之士,來者不拒。

    當然,也有三四位並非太學的士子慕名前來,經過一番交往考察後,張觀也將之納入青雲書社。

    是以李鳳梧在襄陽這些日子,青雲書社新進了七位成員。

    這其中,幾乎都是慕大宋雛鳳之名而來。

    就連大才趙汝愚,也對李鳳梧神往久之,因此聽到李鳳梧回到了臨安,人人皆翹首以待。

    青雲書社就在梧桐公社不遠處。

    在赴任襄陽之前,李鳳梧將自己臨安的藏書盡數拿了出來,又出資讓張觀購買了大量藏書,且張觀、趙汝愚、史彌大等人也拿出了部分藏書。

    是以青雲書社如今已有書籍一千一百餘。

    其間不乏大量的孤本和珍本。

    好在書社的房間夠多,放這些書綽綽有餘,僅用了兩個房間作藏書之用。

    書社正廳,是張觀親自題名的扶搖廳。

    取自莊子《逍遙遊》中“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當然,張觀手書的“扶搖”兩字,比起青雲書社的門匾那真是好了不只九萬里。

    今日書社正廳裏,來了不少人。

    有書社頂樑柱張觀,有書社大才趙汝愚,也有莊閒、譚慧和吳瑞雲三位未進太學的士子。

    三人皆是慕名而來。

    張觀正捧着一本《東漢志》細讀。

    趙汝愚則手執畫扇,在廳中來回走動,心中有些惴惴。

    不僅是他,莊閒、譚慧和吳瑞雲三人亦有些坐臥難安。

    若是沒有意外,今日探花郎李鳳梧應該會到書社來,想到即將見到大宋的風雲人物,沒有點功名在身是人怎會不緊張。

    尤其是李鳳梧如今已是祕書少監,更是讓人敬佩的無以言表。

    高中探花才四個多月,就成了從五品的高官,遠遠超過如今尚在外任的狀元木待問和榜眼黃洽……儼然有青雲直上劍入中樞之勢。

    恰好應了青雲書社的社名。

    看見趙汝愚坐立難安的來回走動,張觀好笑,放下手中書籍,笑道:“子直兄不必如此,待你見得咱們的探花郎,會發現他其實和你一樣……嗯,也許還不如你。”

    此處的不如你當然不是指才華和長相。

    輪才華,張觀不得不服氣,讀書兩年而中探花郎,此等才華誰有?

    論長相嘛……貌似更不是趙汝愚可比的。

    此處的不如是指家世。

    李鳳梧只是區區建康富賈之子,雖然有個叔公張浚,但畢竟比不得趙汝愚,趙汝愚可是宗室子弟,是宋太宗趙光義八世孫,漢恭憲王趙元佐七世孫。

    若是趙構能生出兒子,趙汝愚這一脈也不會受到打壓。

    不過就算是趙構生出兒子登基,但畢竟大宋國祚百年,太祖太宗的子孫遍佈,趙汝愚這個宗室子弟身份並不能爲他帶來多少實質好處。

    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參加科舉。

    趙汝愚聞言哈哈一笑,“焉能不緊張,某讀書十數年,前羨蘇仙,後服鳳梧,大丈夫當如此,讀書明志修身,留得汗青一幅紙,始不負此生!”

    果然是大才之人,隨意出口,便是妙言。

    門外傳來一道清脆而爽朗的笑聲:“好一句‘大丈夫留得汗青一幅紙,始不負此生’,能說出此等豪言妙言,我大宋僅子直兄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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