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仕妖嬈 >第二百九十三章 張浚做不到的,我李鳳梧來!
    臨安風雨飄搖之際,驟聞驚雷。

    隨着節度使林宗棠對光化軍騷亂毫無隱瞞的奏呈送遞垂拱殿,隨着襄陽新任知府事關黃家堤出水朱雀的奏呈攤在官家趙昚的面前,隨着左相湯思退聯同兵部尚書、工部、戶部以及參知政事諸葛瑾我上呈的摺子被官家所閱。

    臨安驚雷聲震四方。

    一時間,臨安風聲鶴唳。

    盛世繁華遮掩下的朝堂,真正拉開了一場不遜色於當年風波亭的風波。

    這件事牽涉甚廣。

    李鳳梧來到垂拱殿時,嚇了一大跳,好傢伙,臨安朝堂,二三品大員盡數在場,左右相公,參知政事,樞密使,同知樞密院事,籤書樞密院事,太尉,六部尚書,以及幾位侍郎,差點沒將整個垂拱殿擠滿。

    中樞部門的高官,幾乎到場。

    只差左右金吾衛、殿前都指揮使、觀文殿學士、翰林學士承旨之類的了。

    李鳳梧這個祕書少監,是階官職官最低的一個。

    垂拱殿很是沉默。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自己走進來,趙昚臉色陰沉,湯思退面無表情,陳俊卿等人的養氣功夫了得,倒沒什麼異色,太尉、禮部尚書魏杞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盯了自己一眼。

    李鳳梧鎮定自若,見禮,“不知道官家忽然宣召臣,有何旨意。”

    趙昚盯着李鳳梧,猛然一拍御書桌,“你乾的好事!”

    李鳳梧心知肚明,卻並不驚惶,談笑風生,“微臣愚鈍,不知道官家指的那件事,是指使金,還是襄陽死守,又或是出使大理歸來,這些事都是爲臣本分,不知道官家爲何要舊事重提?”

    好一個不卑不亢!

    有人心裏冷哼,面露不屑。

    但亦有人暗自點頭讚許,我大宋的臣子,就該如此!

    這些人當然都是些主戰派,和正直的文臣。

    比如魏杞,對李鳳梧這種不肯摧眉折腰的做法很是滿意,暗道,要真能度過這一關,其實小蔚的夫婿也不是不可以考慮這小子。

    之前這小子提議的雙正妻,貌似可取啊……

    趙昚也愣了下。

    之前李鳳梧還從來沒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這麼強勢過,今日他鑄下大錯,爲何反而轉性了一般。

    從一個讓人喜悅的隨和年輕人,忽然一變,化身成一個正直穩重的骨鯁直臣了。

    倒有些欣賞這貨。

    不過事情太過重大,自己再欣賞,也得堅定立場。

    隨手拿起襄陽新知府送來的摺子,丟到李鳳梧腳下,不怒自威的道:“你且自看,朕等着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休怪朕無情!”

    李鳳梧已經知曉摺子的內容。

    彎腰撿起來,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陣,大悅道:“恭喜官家賀喜官家!”

    趙昚愕然。

    不僅趙昚愕然,其餘人等皆是一頭霧水。

    李鳳梧這貨腦子被門擠扁了,他治理過的黃家堤出水了朱雀,光化軍就引起了騷亂,還有流言說朱雀灼宋啊……

    而且,這件事最可怕的一點就在這個流言上:朱雀灼宋!

    趙昚臉色晦暗不明,“朕何喜之有?”

    李鳳梧抱拳

    ,弓腰行大禮,“臣要賀喜官家,官家治內,江山知情,竟有此等祥瑞聖獸出世,這自然預示着官家的勵精圖治,即將開啓盛世篇章,打造我大宋古往未有之豐功偉業,自是大喜之事。”

    趙昚臉色融合了一點,畢竟無人不知,瑞獸出世,的確代表着當今天子有德,是開啓盛世的一種祥瑞徵兆。

    湯思退見狀,心裏冷笑了兩聲。

    果然……大宋雛鳳名不虛傳。

    當然不是說李鳳梧的口才名不虛傳,這一番說辭其實放在任何一個讀書中舉的文臣身上都能說出來。

    湯思退佩服的是李鳳梧這貨在官家心中的分量。

    如果這件事沒有自己等人的摻和,被李鳳梧這麼一說,恐怕還真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可能直接變成一件大喜事。

    輕輕跨了一步,直視李鳳梧,“李少監此說讓人好不迷惑,此朱雀出水黃家堤,那本是水患諸多的地方,遍靠襄陽縣誌,從不曾有過鎮水瑞獸,爲何李少監去治理後,就出現了這一尊石像,這其中的意味讓人好生懷疑,遮莫不是某人有甚圖謀,假以他日,讓此石像出水,來一出漢太祖斬白蛇的前跡,又或者是演繹一出河圖洛書聖人則之?”

    出擊的湯思退,不再是那個隨和的相公。

    一身官袍,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相公之威,就算是魏杞這等大員,也感到有剎那的窒息。

    大宋臣子第一人的風範睥露無遺。

    縱然是趙昚,也忍不住暗暗點頭,讓湯思退來制衡主戰派,這個人選真是明智至極。

    李鳳梧卻並不怎麼擔心。

    湯思退這番話可謂殺人誅心,先提了朱雀出水一事,再提及漢朝太祖斬白蛇起義的事情,這且不提,關鍵又給官家下了一記重藥。

    河圖洛書。

    《易?繫辭上》說:“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和推背圖不同。

    推背圖是禁書。

    但河圖洛書卻是反書。

    究其根源,就是歷史上有太多的人,藉助《易?繫辭上》之說,什麼河裏出一個什麼怪異的玩意兒,天下將亂,聖人辟易什麼的。

    歷朝統治者最爲忌憚這種狀況。

    所以推背圖是禁書,而河圖洛書卻是反書。

    這其中不無道理。

    這一番話下來,相信更加堅定了趙昚的疑心。

    李鳳梧卻沒想到這些,眼前浮現的,不是湯思退咄咄逼人的面龐,也不是趙昚那張凝成了冰塊的臉,更不是衆生相的羣臣。

    而是一個早晨。

    那年,叔公張浚還是樞密使。

    和湯思退一起走出大慶殿,自己就跟在他們身後。

    朝陽初升,大宋兩相公聯袂,地上的影子之間,輕輕跟着自己那道更爲朝氣的影子,三道影子連在一起,宛若大鳥展翅!

    想起了叔公那句話。

    卸下銅甲,盡一世蒼茫,跨馬槍挑落日輕紗。討來白衣,譜一曲滄海,落筆輕書萬騎奔流。

    沒來由的豪氣頓生。

    叔公沒有做到的事情,那麼就讓我來。

    我李鳳梧今日起,就要跨馬槍挑落日輕紗,來譜一曲滄海,落筆輕書萬騎奔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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