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機場,武達就看見笑意盈盈的林詩瀅站在車邊,旁邊還有個賊眉鼠眼的五叔林信。
“你們跟蹤我?”武達的臉當時就垮了下來。
“沒有沒有。”林信的手擺得那叫一個歡實,“我是到機場有公幹,瀅瀅就跟着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武達,你就帶着瀅瀅吧,我走了哈。”
路過武達身邊的時候,林信還豎了一下大拇哥,小聲而迅速地讚了一句“真爺們兒”就溜了。
“啥意思?”
林詩瀅冷笑了:“小叔誇你呢。說你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真爺們兒。”
這句話似乎不像是夸人,而且武達也不覺得自己是君子。咱倒是想亂一下,就是條件不允許啊!
有那個帶護翼的“小天使”擋着,神鬼辟易。
說起來,還要感謝小叔。要不是他的“火眼金睛”,發現李秀芹仍然是完璧一塊,可能還需要費很多的口舌解釋。
這下也好,清者自清。不用多說什麼,林詩瀅已經相信了武達的意志是堅定的,對她也是忠誠的。
儘管有些狐疑,爲什麼武達會放着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下手,難道是身體不行了?前兩天還可以啊?
上下打量了一下,重點看了看腰腹間,林詩瀅捂着嘴偷笑起來。
“笑啥?”
“你是不是這兩天累着了,怎麼會有不偷腥的貓呢?”
“你很希望我偷腥嗎?”武達來了興趣了。
傳說中寬宏大量的女人,都主動往自己男人身邊塞女人,林詩瀅難道就是?
“想什麼美事兒呢?你要是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看我不咔嚓了你。就是好奇,你爲什麼會不動手。”
“因爲愛你啊!”
“切!你騙鬼呢吧?你們倆認識得比我早,生活經歷也相似,感情應該更深厚一點纔是。”
說到這兒,林詩瀅聲音低了下去:“在李秀芹心裏,我纔是個第三者吧。就你們剛纔那深情相擁的樣子,我都羨慕得慌。”
“有啥好羨慕的?她這不都走了嘛。就算是回來,也得三五年之後了。說不定,人家直接拿綠卡,就不回來了。”
林詩瀅一想,也是啊。等過幾年,自己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還怕她一個小妮子來搶男人?
這黑不溜秋的武達,也就自己把他當個寶,人家到了美國的花花世界,什麼樣的好男人見不着?
就這癡心妄想的武達,到時候估計是要痛哭一場了。哈哈,讓你這兩天樂不思蜀?該!
車還沒走出幾里路,武達接了個電話,掉頭就往飛機場走。
“咋啦?李秀芹那個死妮子反悔了?”
看着有些驚慌的林詩瀅,武達是又好氣又好笑:“你當是你呢?是比爾,也就是那個德國的搞壓縮機的人,到帝都了。咱們新房的用地,全指着人家呢,不得伺候好了。”
一聽是關係到自己美滿家庭的未來,林詩瀅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不計較李秀芹和武達的那點兒事了,立馬指揮武達調頭迎接“財神”。
比爾那個傢伙,剛下了飛機,就看見武達和一位美女迎接,那個高興啊!直愣愣地衝着武達,旁邊的美女就撲了過來。
武達伸手一拉:“滾一邊去,這是我老婆。再佔便宜,小心我抽你。”
“鬧鬧鬧,這是我們西方人的禮節,和你們的握手是一樣的。”比爾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熟悉的人都是要親吻一下,表示思念的。要不,咱們兩個來一下?”
武達可不願意跟這個滿臉胡茬子的比爾來個貼面,扎臉啊!
林詩瀅卻是見慣了大場面,知道比爾說的有一部分是對的。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臂,禮節性地跟比爾擁抱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句河南話,讓林詩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武達撇撇嘴:“這傢伙嫌在魚梁悶得慌,跟着銷售跑到河南玩了幾天,就記着這個了。回來之後,見了什麼都說得勁。上次看見一個賣蘿蔔的阿婆,他都要來一句,恁這蘿蔔長得可真得勁。”
按照國人的習慣,有朋自遠方來,必須先招待一下乎。
招待無外乎分兩種,一是喫,二是玩。
按照武達的想法,先喫飯,民以食爲天嘛。喫飽喝足了再去玩,體力也充沛一點兒。歪果仁的想法不一樣,先去玩,玩累了喫東西香。
要不說歪果仁人少呢,不是沒原因的。
本着遠來的都是客的原則,林詩瀅這個小財迷準備聽從比爾的建議,出去玩。
第一站,長城,那個“g
eat wall”,歪果仁最想去的地方。
“不行。這兩天天氣不好,路不好走。等天晴好了,遠處羣山蒼翠,層林盡染,茫茫千里,那才叫美不勝收,值得一遊啊!”
甭管搭配不搭配,只要是四個字的成語,歪果仁都不明覺厲。
看武達很隨意地就蹦出來好多四字成語,比爾覺得以前還真小看了他。這就是個偉大的詩人呀,大概和一個叫李白的詩人的水平差不多吧!
“嗯……”武達很無語,感覺比爾似乎在罵自己。
管他呢,只要不去長城那個傷心地,他就算說咱比李白還強點,咱也默認了。
“我們去故宮怎麼樣?”
比爾又提出來第二個,歪果仁到帝都最想去排名第二的旅遊景點。
古老東方的皇宮啊,多有意思!
雖然白金漢宮、克里姆林宮都去過,但那都是西方的皇宮,肯定沒有東方皇宮的神祕與輝煌。
比爾一直念念不忘地,想坐一坐皇帝的龍椅,摸一摸那古老的神龍。
“也不行啊!故宮是什麼地方,那都是價值連城的文物。一到下雨天,就都推回去了,不讓看呀!”
武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可把林詩瀅給笑壞了。
哪兒都去不了,那就只有喫飯,喫全聚德烤鴨。
據說,這全聚德的烤鴨只用山東德州的鴨子,醬料只用六必居的,大蔥也只用山東大蔥。一尺多長的蔥白,四寸長的蔥葉,切成細絲,碼在碟子裏。
每隻烤鴨切一百單八片,一片不多,一片不少。
那餅也有講究,攥在手心裏能合成一團,一鬆手還得能散開。
喫的時候,規矩也多。你不能跟別人說你吃了幾隻或者是幾斤,那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山炮。
你得論卷。
一張餅,夾一片鴨肉,加上蔥絲,抹上醬料,是爲一卷。老帝都人都說,我吃了幾卷幾卷。
只有做到了以上種種,你才叫會喫烤鴨。
看着滔滔不絕的林信,武達喫驚地把一大塊鴨肉都扔了:“你這可是真能忽悠啊!就喫個飯而已,哪來那麼多的講究?”
林信嘿嘿一笑:“不懂了吧。這叫範兒,咱帝都的爺們兒就講究這個。當然了,論忽悠,我的功力尚淺,還不如你啊!”
求知慾極強的比爾問了:“忽悠,是什麼意思?”
林詩瀅也學壞了,說忽悠誰夸人懂得多、會說話的意思。
比爾就趕緊豎起大拇指,對着武達和林信說:“那你們都會忽悠,都是大大的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