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方向,有三個人,距離大約150米。”岑牧隔着怪樹,指了一個方向。

    鐵楠皺眉道:“你確定?”

    他隱約能感知方向,卻不能精確到人數和距離,岑牧能這麼準確出來,他不敢置信。

    “相信我,我耳朵有強化聽力。”

    鐵楠將信將疑,但還是做出了決斷,一連串手勢打出去,五個人快速分開,各自尋找掩體,佔據有利的位置,將那個方向監控起來。

    七人凝神傾聽,靜靜等了一會兒,發現那邊的動靜又停了下來。

    “哎呀!”有人聲驚呼。

    鐵楠面色不愉,回頭問道:“七,怎麼啦?”

    七擡起手,掌沿有幾個紅,他皺起眉頭,罵道:“媽的,這裏有根刺條,艹!扎一下好疼!”

    鐵楠喝斥道:“被刺扎一下,你也叫!你他孃的是不是男人?!”

    七看了看紅腫的掌沿,撇撇嘴,很想一句,要不你也來一下試試?

    岑牧皺起眉頭,道:“最好檢查一下傷勢,防止中毒。”

    在〗±〗±〗±〗±,荒野遭遇任何意外,怎麼謹慎應對都不過分,岑牧在醒來的荒原上,就印證了這個觀,儘管他看到了鐵楠不耐煩的表情,但他覺得還是要一,聽不聽是他的事情。

    果然,鐵楠無視了岑牧的建議,在他看來,只要不是被毒蛇毒蠍蜇到,其他都可以忽略,他打個手勢,一行人腳步輕盈,慢慢往發聲地靠去。

    距離越來越近,可以看到一個身着黃綠色迷彩服的人躺在地上,這人並沒有依靠有利位置,而是躺在地上,把自己暴露在各個方向的視野中,只見他身體微微起伏,依稀還有生命體徵。

    隊有人慢慢舉起槍,瞄準,卻被鐵楠按了下去。

    這個距離已經不適合發聲詢問了,見那人疑惑的眼神,鐵楠做個斬首的動作,意爲用刀殺。

    七人從各個方向朝那邊靠近,越來越近,近在咫尺,那倒在地上的人影依舊沒有對身後做出任何反應。

    有人拔出刺刀,慢慢靠近,而另外一邊有三個人從一棵怪樹後繞過去,他們去對付另外兩個沒有露出身影的人。

    兩邊同時動手。

    光芒一閃,刺刀猛然扎入迷彩服男人的頭,一紮即退,刀也不拔,整個人向後一個翻滾,避開對面兩人可能的反擊角度,整個過程迅捷流暢,在一秒間完成,可見他對這個套路無比嫺熟。

    而另一邊,也是乾脆利落,三個人衝上去,各自一刀切中要害,躺在地上的三個人立斃當場。

    然後,一行人轉到對面查看情況,臧將死者手邊的衝鋒槍撥開,踩住槍口。

    這才發現地上三人在他們發起攻擊之前,已瀕臨死亡,他們身上有若干彈孔和刀傷,像是相互搏鬥中兩敗俱傷,從衣服上看,他們屬於兩個不同的組織:兩個身着黃綠色迷彩服的人是一方,一個裝扮隨意的荒野壯漢是另一方。

    “鄧肯?!”鐵楠喫驚道。

    “誰?”臧問道。

    “薛峯鎮的鄧肯!”鐵楠肯定道,雖然這壯漢表情迷惘扭曲,十分猙獰,但從衣着和身體特徵上可以分辨出來。

    岑牧低聲詢問鄧肯的來歷,臧解釋道,他是薛峯鎮的打手頭目,在薛峯鎮的地位就相當於鐵楠在鐵罡鎮的地位。

    這類重要人物死亡,可能引發戰爭,故而鐵楠驚疑不定。

    “另外兩人呢?”

    鐵楠猜想道:“可能來自卡爾鎮,他們裝備最精良。”

    臧道:“怎麼處理?雖然我們動手了,但這三個傢伙恐怕在我們來之前就幹起來了,這個鍋,我們不能背。”

    “把裝備剝了,趕緊走。”

    鐵楠一聲令下,幾個人手腳麻利,將衝鋒槍、手槍、匕首從屍體上解下來,往自己身上套,連破了洞染了血的迷彩服也沒留下,全都剝下來,最後只給三個人留了一條內褲,其餘東西全部打包塞進背囊裏。

    岑牧仔細觀察細節,發現這三人死得有些蹊蹺,不三個人死亡的姿勢,就他們身上彈孔的位置,三人身上共有十處槍傷,一槍擦傷前臂,一槍洞穿上臂,兩槍命中肩胛,三槍命中胸腹,三槍命中大腿,都偏離要害部位,這樣的槍法未免太不走心,如果他們的老大是鐵罡,絕對會把槍全部收回去,剝奪他們槍手的身份。

    岑牧掃視四周,發現旁邊這棵怪樹的樹身被衝鋒槍掃中,幾個洞連成一條往上飄飛的線,應該是槍手失控,槍口亂射造成的。

    怪樹身上彈孔中分泌出一些乳白色的膠質,將彈孔填滿,也不知道那乳白色的膠質是個什麼成分,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凝固。

    岑牧彎腰將地上一塊擊碎的木片撿起來,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有發臭。

    然後,岑牧從懷裏掏出刀,走到怪樹前,將它一根完整的枝椏切下來,放入背囊中。

    鐵楠見狀,笑了笑,從一個弟收集的戰利品裏拿出一把手槍,扔了過來,喊道:“喂!岑先生,這把槍給你。”

    岑牧接住槍,詫異道:“不合適吧!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這把槍一入手,岑牧只是隨意一瞟,立刻在腦海中搜索到這把槍械的資料:格-洛克17型,9毫米口徑,初速60米/秒,槍長185毫米,重0.6千克,容彈量17發,重量輕,手感好,容量大,性能穩定,在舊時代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槍,被大量配備於警察部隊。

    鐵楠道:“你剛纔了,三個人,150米,很精確,這個算是獎勵你的。”

    岑牧笑道:“我正好缺把遠程武器,就不謙讓了,謝謝。”

    鐵楠頭,道:“好了,大家趕緊走吧!被發現了,挺麻煩!”

    七突然道:“鐵楠老大,我……我感覺有發暈,要不我們把巡視線路縮減一下,早回去?”

    衆人一看,嚇了一跳,只是片刻的功夫,七眼睛佈滿血絲,紅通通的,眼眶發黑,嘴脣泛出青紫色,臉色暈紅,有些浮腫,很明顯的中毒症狀。

    鐵楠很鬱悶,罵了一聲,道:“七,他孃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多人行動偏偏就你被刺蜇到了,不是我你,你太業餘了!連人家一個瘸子都比不上。”

    很不幸,岑牧躺槍了。

    這時候,不會有人替七辯解,臧倒是想,之前岑牧提過,最好檢查一下傷口,以防中毒,結果不幸言中,他見到鐵楠一臉便祕的表情,忍了下來。

    岑牧皺眉道:“你們看七的症狀和鄧肯有幾分相似。”

    衆人連忙觀察,相互一比較,同樣的浮腫,同樣的眼眶發黑,同樣的嘴脣青紫,因爲鄧肯已經是一具屍體,衆人沒有留意,這麼一看,果然有些問題!

    七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岑牧一樣,他有怕,在荒野就是這樣,如果隊友發現你沒有價值並可能拖累集體,就可能拋棄你,現實就是這麼冷酷。

    鐵楠想了想,很快做出決定:“周雷你來揹他,我們走陳溝子那邊回去,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大家快吧!”

    周雷應了一聲,俯下背,將七駝了起來。

    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才分開不到半個時,以鄧肯老大的身手應該不會有事,大家分頭找!”

    “尼克,你和三槍一組,皮爾斯,你和醜一組……”

    鐵楠臉色一變,低聲道:“趕緊走!聲一!”

    艹!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行人選了一條道,收斂氣息,快步飛奔,岑牧遭了秧,兩根柺杖杵得飛起來,勉強跟上隊的急行軍,還好柺杖性能好,撐得住,如果是木製的,早就斷了。

    嘟嘟!兩聲尖銳的笛鳴!

    有人大喊:“這邊有人再逃,快過來!快追!肯定出事了!”

    然後,身後傳來一陣槍擊聲,準頭都不高。

    跑了五百多米,岑牧喘得不行,上氣不接下氣,他使柺杖奔跑,體能消耗是正常人的兩倍,這具身體的素質本來就不行,要是這樣被對手抓到,死在荒野上,那可真是嗶了狗。

    大腦根據身體狀況,迅速給出數據反饋,呼吸供氧所產生的能量已經完全跟不上消耗,這個狀況多還能持續半分鐘,半分鐘不停下來休息,人會脫力。

    揹着七的周雷也扛不住了,他背了一個人和兩把衝鋒槍,兩套裝備,跑不遠。

    岑牧道:“鐵楠,我們這狀態光靠跑甩不掉他們,再跑,距離只會拉近,後面一共十七名追兵,最近的一個距離我們一百一十米,到底是打?還是繼續逃跑?!”

    又往前跑了一百米,岑牧和周雷落後整個隊十幾米的距離。

    鐵楠咬牙下令:“做好準備,原地反擊!”

    聽到這個命令,岑牧長舒口氣,往旁邊的草叢一滾,格-洛克17滑入手中,相比其他人,他只能等待機會,手槍有效射程是50米,超出50米殺傷力和準度迅速下降。

    周雷學着岑牧的樣子,往另一側翻滾,兩人滾入草叢中,做好反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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