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並沒有把話說明,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村長一眼,便轉身離開。
相信這個時候,絕大多數村民們也能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了。
既然村裏的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那他也是時候回去了。
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林淵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陳陽。
“怎麼了?”
“我問你,你給我讓我去做檢測的那包粉末,從哪裏搞到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凝重。
林淵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這粉末是從家裏發現的,那必然和李夢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沒等到答覆,對面那頭卻是長嘆了口氣。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已經拜託專業部門去進行檢測,從各類已知的藥品中,都沒有發現與這粉末成分相同的藥品。”
聽了這話,林淵不禁皺起眉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一定要給這粉末下個定義的話,那它應當屬於毒。”
林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分明是從自己家的垃圾桶裏掏出來的,難道是李夢穎要給他下毒?
可從生活中的種種細節來看,她絕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女人!
“在此期間,實驗室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實驗,安排小白鼠服用了這種粉末,實驗體在接觸到粉末之後,一天之內就出現了渾身抽搐的情況,在服用之後更加嚴重,短短一個小時就已喪命。”
林淵只留下一陣沉默。
李夢穎是想要自己的命?
這不可能!
似乎是見林淵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陳陽繼續說道。
“所以我一直都在問你,這東西到底是哪兒來的,誰給你的,這兩個問題,至關重要。”
對方所說的,林淵當然明白。
像這種危險係數極高的東西,一旦任憑他們自由的進入市場,那帶來的,即將是無法預估的毀滅性災難。
“這粉末,是從我自己家找到的。”
林淵的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一絲一毫情緒的波動。
陳陽不禁大驚,“什麼?在你家?!”
林淵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接受眼前的事實。
“在我家廚房的垃圾桶裏,我發現了這紙包和殘留的粉末。但根據垃圾桶中剩餘的粉末的量,我猜測,這東西應該並沒有被使用。”
林淵嘴上雖這樣說着,可心裏想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只希望,這事一定不要牽扯到李夢穎的頭上。
“那會不會是,九頭鳥的人?”
聽起來十分熟悉的一個名詞,簡單的三個字,卻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將林淵死死壓住,喘不過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的處境……
“他們應該還沒有到如此手眼通天的地步,那可是我家,不是公司之類的地方,不是誰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
此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嫌疑最大的人。
陳陽帶着試探的話剛說出口,林淵幾乎就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說些什麼。
“我也不確定,但她,的確是可能性最大的。”
“那……會不會是你在某個時候招惹了她?想要這樣報復你?”
陳陽剛剛問出來,緊接着就後悔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李夢穎只是想要單純報復一下林淵的話,那何必用上刺激性這麼強的藥物呢?
“我懷疑,是幕後有人主使。”林淵的聲音,冷淡,讓人不禁膽顫,“她我還不瞭解嗎?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每天想的也就是柴米油鹽和帶孩子,怎麼可能心懷叵測?”
他這樣說着,不知道是他真的選擇相信李夢穎,還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陳陽也聽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如果林淵只是在陳述這樣一個事實的話,那麼他的情緒,大可不必這麼激動。
如此刻意的篤定,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也在勸說自己相信。
想到這裏,陳陽不禁嘆了口氣,“你的心理壓力不要太大,我的意思不是她有什麼陰謀,而是她會不會被人利用了?”
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點醒林淵。
像他那樣單純質樸的女人,怎麼可能對自己有什麼壞心眼呢?
“的確有這種可能性,之前公司裏不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嗎?那個農民工想來也怪可憐的,還以爲自己喝的只是普通的農藥,結果卻被人差點要了性命。”
這樣想來,似乎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合理的答案。
“好了,你先開車吧,路上注意安全。,回家之前先來一趟我這裏。”
“怎麼?”林淵充滿了疑問。
“咱們剛剛所說的一切,還都只是猜測,具體情況,不如給你做個血液檢測,讓所有人都放心。”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淵選擇了抗拒。
“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我發現的時候就是在垃圾桶裏,並且按照剩下的量來看,那包粉末應該並沒有被使用。”
林淵說這些話的時候,焦急的語氣幾乎是難以掩飾的。
而這一次,陳陽並沒有急着說話,直到對方自己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難道是在下意識的偏袒李夢穎嗎?
“應該,剛剛你說的是應該,現在也是,這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並不能完全相信她,也無法完全相信你自己。”
這一番話的話,林淵根本無法反駁。
“好了,一會兒快到了就和我說一聲,我去聯繫專家。到底有沒有,我只相信科學得出來的數據和結論。”
說完這些之後,陳陽便掛掉了電話。
一路上,林淵都覺得自己心不在焉。
如果是真的,那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錢嗎?
林淵自認爲並不缺錢,也一直都沒有虧待他們母女二人。
是因爲什麼?因爲自己不顧家嗎?
林淵的腦海裏,下意識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李夢穎去做兼職送外賣的事。
一時間,各種想法形成了衝突,根本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讓他不禁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