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稷最後,總結了出來,康平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當然,這個總結,不是前一世的“司馬秀”總結出來的。而是,多了一世的生命,這一輩子的司馬稷總結出來的。

    司馬稷的眼中,對康平帝的看法,就是認爲,這是一個好皇帝。可惜,對於這個老大難的皇朝繼承人而言,就未必是一個好“父皇”了。因爲,康平帝的生前,是求了名,又求了利。在士子文人,文武百官的眼底,是一個好皇帝。

    那麼,留給下一任的皇帝而言,就是一個難、難、難的皇朝。這個皇朝,有勢力大得了,讓人眼熱的官僚;有勢力大得了,繼任皇位者,都難以憾動的既得利益團體。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個封閉的圈子。下一任的繼承者,若不動了狠手,怕是出了京城,誰還認了那捲聖旨?

    所以,前一世的“司馬秀”,纔會最後眼外親妥協,就是爲了藉着外戚的天然優勢,打倒那個橫在了皇位前的攔路虎。

    不過,前一世的“司馬秀”,不知道的是這是前門驅了狼,更腳真進了一隻喫+人的老虎。

    重活一世,司馬稷前一世被仇恨蒙閉的眼睛,纔算是真正的拔霧見雲,看到了天空的清澈。同樣的,司馬稷也明白了,他最後太驕傲,又或是太自大了。自大到以爲能超越了,選中他的康平帝。

    因爲,司馬稷不平康平帝當年,對他的評價。

    到現在,司馬稷都還記得,康平帝那時,在臨終前,對他說得話。

    是怎麼說的呢?司馬稷回憶了起來。

    那是一個很幽深很幽深的宮殿,在這一片的宮殿裏,卻感覺不到人的氣息和氣味。一切在當年的“司馬秀”眼裏,都是那麼的陰暗,就像是陰深深的密林時在,永遠的離開了陽光一樣。

    那張很大很大,明皇色的龍榻上,那個已經被病病折磨得瘦弱無骨的康平帝,正躺了那裏。如果不是還有着輕輕的呼吸聲,誰都會以爲,那是一具屍體。

    事實上,在少年的“司馬秀”看來,康平帝給他的身影,是高大的。以至於,這個躺在龍榻上,被病痛折磨着,沒了帝王威嚴的康平帝,讓隔了有一些時日未見到的“司馬秀”,還沒有學會隱藏了情緒的臉上,露出了喫驚。

    宮殿裏,沒有侍候的宮人奴婢,一切的人,都給康平帝發話,讓退了出去。

    這時候,少年的“司馬秀”以他跟宮人學會的規距,正給康平帝行了大禮,跪在了地上。

    康平帝招了一下手,道:“近些,朕瞧瞧……”

    少年的“司馬秀”依了話,是起了身,走過去。然後,再跪到了康平帝的龍榻前,像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康平帝望着少年“司馬秀”的臉龐,康平帝的眼中,忍不住的流露了情緒。

    也許,當年的“司馬秀”不懂,那是什麼情緒。可後來,經歷了許多的,又是再得一世性命的司馬稷,卻是明白。

    那些情緒,是羨慕,是嫉妒,亦是嘆息……

    一切的最後,都化爲了康平帝,淺淺的一聲的嘆息。

    “你是一個幸運的孩子,老天爺若是再給朕多一些的時間,朕定不會選了你……”康平帝對年少時的“司馬秀”是說了此話。那話,就像是一把劍,把年少的“司馬秀”,所有的自尊與驕傲,當成了抹布丟在了地上,還狠狠的踩了兩腳。

    當然,若是現在司馬稷,絕對會承認康平帝當年的話,沒有說錯。可問題就在於,當年的“司馬秀”不會理解。當年的“司馬秀”只會認爲,他不夠優秀,所以,康平帝纔會瞧不起他。

    這也是爲什麼,後面的“司馬秀”會走了一路永不回頭的路。這一日,康平帝的話,就是種得因。雖然,這個因,也未曾不是看透了,後面會結了什麼果?

    “你不用在意朕的話,朕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要囑託你的。”康平帝瞧着年少的“司馬秀”臉上,憤憤不平的眼神,乾瘦的臉上有了一點笑意,再道:“大晉交給你了,隨你如何去處置吧。朕這一輩子,值了。”

    康平帝對於這大晉的江山,這等隨意的口氣,也讓年少時的“司馬秀”不喜。在“司馬秀”受到的教育裏,大晉的江山,是祖宗的基業,是每個司馬氏的兒郎,一定得守護的東西。

    “你還太小,你不懂……算了,將來你會有明白的一天。”在當時的“司馬秀”越發是眼神中,難以掩藏了情緒時,康平帝是斷斷續續裏,說了這一翻話,巔復了無數人眼中,神明英武、仁慈和善的帝王形象。

    這時候的康平帝,帶上了一種冷酷的感覺。

    可這些,都不讓重活一世的司馬稷記得甚深。司馬稷真正最記下了,一直不能忘懷的,是康平帝臨終時,說得那一句話。當然,這句話只有年少時的“司馬秀”聽見了。

    那句話,很輕很輕,卻是份外的沉重。

    “朕死後,豈管大晉的江山,洪水舀天……”

    事實上,康平帝的話,最後驗證了。

    因爲,他選擇的“司馬秀”,真的如他的話,把大晉朝五代帝王,六十年的江山,給弄丟了。還是丟在了外戚的手裏。

    司馬稷很清楚,前一世的他,犯了多大的錯誤。所以,司馬稷已經在心中,立了誓言。這一世,他要爭了那個位置。他不服在人之下,同樣的,他也不會再像前一世,走了同樣的路。最後,辜負了列祖列宗,成了司馬氏的罪人。還給整個天下,帶來了一場的變動。

    司馬稷隔岸許久,已經想通了。當年的司馬氏皇帝,並沒有全部在京城裏,分封了整個天下的宗室子弟,必然不會滿意楊氏的外戚奪權。想必,那會是一場血雨腥風的開始。

    畢竟,天下的歸宿,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更甚者,一個皇族的倒下,怕是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的開始。因爲,舊的皇族,不會甘心倒下;舊的勢力貴族們,也不會甘心,放下手中的權利。

    一個新的皇族,要崛起,必然是踩着無數的血腥和屍骨,登上了至尊寶座。

    “稷哥兒,你在說什麼?”這時候,玉雅的話,讓司馬稷收回了他的思緒。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既然鬆了精神,一時之間,無聲的唸叨了他心底的想法。

    當然,也就是沒有聲音,讓一邊逗着哥哥,一直沒回應的司馬晴兒怒了。然後,這姑娘發了怒,玉雅也是注意到了,這哥妹倆似乎玩得不高興啊。所以,玉雅注意到了,二兒子司馬稷一直在念叨着,沒了聲音的外星語?

    這時候,司馬稷得慶幸,他娘玉雅不懂脣語啊?若不然,指不定他得漏掉多少的底?

    這事情,也給司馬稷敲了一個警惕,哪怕是任何地方?他都不能放鬆了精神。就算是,很疼愛他的親孃這裏,他也得心生警惕。

    這不是多疑,而是一種本能的生存法則。因爲,司馬稷很清楚,他要走的那條路,會多麼艱難?可司馬稷是一個選擇了,就不會後悔的司馬氏兒郎。所以,司馬稷在心底告誡他自己,要得到,必付出。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一事不密,萬事皆休。

    “啊,啊……”司馬稷心中拿定了主意,是立馬腦中轉了無數的思緒後,只是片刻裏的時間,就是做出了決定。所以,他是學了他同胞妹妹司馬晴兒的幼稚,那是說了嬰兒語。然後,還是在對他娘玉雅,做了“抱抱”的姿式。

    玉雅對於二兒子司馬稷的突然親近,突然覺得來得莫名。不過,她也沒有拒絕,是摟着二兒子司馬稷抱了起來,還笑道:“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啊。娘,怎麼從前沒發現呢?”

    這時候,司馬稷是如願的被他娘摟了懷裏。可是,一個人在那裏,給剩了下來的司馬晴兒三姑娘,不高興了。

    “哇哇……”對於她娘和她哥哥的不理會,司馬晴兒出了絕招,就是哭了起來。祭出了眼淚的法寶。還真別說,玉雅和司馬稷兩人,都是心疼了。

    司馬稷是忙轉了身,對同胞妹妹司馬晴兒,招了招手,還是學了他妹妹平日裏的嬰兒語。雖然,司馬稷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不過,司馬晴兒在他哥司馬稷,對她說了同樣接觸不良的外星語後,兩人是雞同鴨講,亂彈琴了一把。

    玉雅見此情況,忙是把二兒子司馬稷,是放回了小榻上。還是望着女兒司馬晴兒,是笑道:“你這孩子,倒是一慣會撒嬌氣。”

    “孃的兩個寶寶,都是聰明的孩子。知道會哭的孩子,有奶+喫啊。”玉雅不能不感嘆,這兩小孩子,還是幾個月的嬰兒,都是知道如何把別人的眼光吸引了自己身上。

    當然,其它人不會知道玉雅的想法。若不然,玉雅一定得捱了吐糟。畢竟,不光是小孩子,誰都會用這一招滴。關鍵在於,會哭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有關心的人?

    而小孩子嘛,直覺是最靈敏的。所以,司馬稷雖然有了成人的靈魂;可在爭了大人的寵愛來說,司馬晴兒姑娘更是直覺靈通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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