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子爺和殿下的頭上,尚有一位嫡母在。玉姐姐,妹妹是想着,這中間怕是……”簡姨娘後面的話,沒有再多說。玉雅卻是聽明白了,簡姨娘的意思。玉雅是想了想後,回道:“其實,我與妹妹說說心裏話吧。”

    ‘“我膝下的三個兒女,誰我都心疼着。這些年裏,夫人待梧桐園也算是盡了恩義。”當然,玉雅更明白着,這未嘗不是有壽寧侯司馬錦護着。可再如何?沈伊人沒有犯了女眷的規距和錯處,所以,玉雅不想,也不能自個兒就動手去規距和錯處。

    “妹妹當知道,越是在高位,越是當注意了禮法。我幫了兒女太多,卻是絕不敢拉了他們的後腿。這府內的事情,有侯爺做主,有老大和媳婦盯着呢。至於府外,那不是我這個弱女子的事情,我管了,也沒那能力去管。”玉雅道了她的想法。

    簡姨娘聽着玉雅這般說,也算是摸清楚了玉雅的立場。所以,簡姨娘是回道:“有玉姐姐這話,夫人倒也是有福氣的。”

    玉雅聽罷了這話,就是笑了一笑,倒也不在多說了什麼。

    這一晚,京城多少人家無眠啊。而在宮中,司馬稷卻是睡得踏實。他心中明白,他當養精蓄銳,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他去解決呢。畢竟,白天裏給顯德帝司馬紹的國喪,那一趟子事情與內閣大臣們商議,就是浪費了司馬稷無數的精力。

    在這中間,他不光能得大臣們的話裏,是揣摩與學習。更是從這些小事情裏面,是分晰了大臣們這可能的立場。

    一天下來,司馬稷很累。這累着了的人,總是睡得很香甜。

    一連三日,司馬稷爲顯德帝司馬紹是跪了三日的靈。當然,這不可能是整日的跪着,是每日去了兩個時辰。畢竟,朝中的大臣們那裏,未必沒有小心思,司馬稷這位皇太弟還沒登基呢,就是去旁聽,那也是單獨加個座,龍椅還空着呢。

    在欽天監定下了的登基吉日,是離着不到了三天時,壽寧侯司馬錦和夫人沈伊人總算是趕回了京城。這一回,匆忙趕了路,那也是壽寧侯司馬錦收到了消息,那是得知了京城的最大變故。

    在壽寧侯司馬錦回了府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召了長子司馬秀尋問話。父子二人在書房,壽寧侯司馬錦是讓長子把京城的情況,包括了司馬稷入宮前的情況,那是一一講了一遍。這是聽着長子的話後,壽寧侯司馬錦就是沉思了。

    良久後,壽寧侯司馬錦也只回憶起了那悟化真人留來的話啊。

    “命裏有時終需有……”嘴裏唸了一遍這話,壽寧侯司馬錦的情緒,更是複雜了萬分。他此刻擡頭看着長子司馬秀,道:“這些日子,府裏是辛苦你了。”

    “兒子不辛苦,一切不過是蕭隨曹規,按着爹的吩咐辦事。”司馬秀是忙回了此話後,倒是再問了一話,道:“爹,您是宗正令,現在二弟在宮裏,您應該也能爲二弟幫上忙嗎?”

    司馬秀的話裏,壽寧侯司馬錦是聽出了關心,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道:“爲父很高興,老大,你能站在了兄長和侯府的當家人立場看事情,爲父心中甚慰。”

    這時候,壽寧侯司馬錦對長子司馬秀,是真的很滿意。瞧着兒子這等態度,就是一片赤誠。說實話,這古往今來,在利益面前,幾人能平衡呢?可現在長子司馬秀卻是不嫉不妒,讓壽寧侯司馬錦覺得,這是他滿意的繼承人。

    “至於宮中的一切,你不用擔心了。”壽寧侯司馬錦說了此話後,就是解釋了話道:“你二弟進皇宮之時,那些朝廷大臣們就是想暗中擺道。憑着你二弟的機敏,是將了一把局。這從大明門進了奉天殿,就已經訂下了大晉的正統。”

    “咱們不用爲你二弟擔心,從東華門到大明門的事情,可以看出來這禁衛軍已經基本倒向了你二弟。這有守了京城的禁衛軍,加上皇后娘娘那邊傳下來的聖旨,一切已經沒有阻礙。便是,也是大勢之下,不可逆之。”壽寧侯司馬錦是肯定的給了調子,那是認爲此事,是順之濤濤,逆之必亡。

    聽着他爹壽寧侯司馬錦的話後,司馬秀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與長子談了話後,壽寧侯司馬錦是道:“這些日子,你處理府務,乾的很好。爲父欣喜之外,也覺得應該讓你擔起了侯府的擔子。從即日起,你便是繼續主持了侯府諸事吧。”

    “這……爹您在府內,兒子才識學淺,這更應該跟爹學習。哪有兒子做主的道理。”司馬秀忙是回了此

    話道。壽寧侯司馬錦聽後,擺手道:“就如此吧。”

    交待完了這事情後,壽寧侯司馬錦是打發了長子的離開。然後,他本人是去了元景園。壽寧侯司馬錦到了元景園時,正好瞧見了長子媳婦餘如秋,正是領着人把府內的帳本,是送回了元景園。

    待餘如秋給壽寧侯司馬錦這個公爹行禮後,忙是告了退。

    倒是此時,壽寧侯司馬錦是讓侍候的人,都是退了出去。然後,他是望着沈伊人,說道:“本侯把府中諸事,是交給了老大。夫人看,府內的內宅事,可是依然由老大媳婦管着?”

    說是尋問,實則,壽寧侯司馬錦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沈伊人聽着這話,自然是回道:“依侯爺之意吧,我正好迴路時,趕得急了些。人有些不舒服,倒想歇一歇,好好調養了身子骨。”沈伊人是藉着臺階下了,壽寧侯司馬錦也是不在多了話。

    夫妻二人倒是此時相顧有些無言了。壽寧侯司馬錦也不耐這等氣氛,就是起了身,道:“既然夫人不舒服,便是好好休養吧。”話罷,壽寧侯司馬錦是離開了元景園。然後,餘下了沈伊人是坐了屋裏。

    等着沈嬤嬤進了屋裏時,就是瞧着夫人沈伊人還是坐了那裏。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沈嬤嬤是關心的問了話道。沈伊人是道:“還是如何?嬤嬤,這梧桐園都是翻了天了。往後,咱們元景園怕是低到了塵埃裏。嬤嬤瞧着吧,我再是退讓,亦是無用。這一回,侯爺已經發了話,讓把管了內宅的權力,也是要讓給那剛嫁了府裏沒多久的餘氏……”

    沈伊人臉色不好看,沈嬤嬤是嘆道:“夫人,侯爺把內宅的權力給了餘氏,總好過給了梧桐園的玉氏。好歹,那餘氏也是您的媳婦。您是侯府的嫡母,便是……便是宮裏的未來天子,您也是嫡母。”

    沈嬤嬤勸了此話後,沈伊人良久未語。

    顯德五年的八月初二日,便是司馬稷的登基之日。

    再一次穿上了明皇色的龍袍,司馬稷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心裏,總有一聲的嘆息,是發不出來啊。不過,這是大喜的日子,司馬稷不多了話,他覺得他更多的還是在前一世的遺憾,而心底堵着吧。

    所以,在換上了龍袍和帝冕之時,他又是恢復了平靜。透過了琉珠,司馬稷是坐上了帝攆,從他的寢宮之中,前往了奉天殿。

    “起駕……”小太監唱了話。

    自有力士擡起了帝攆,平坦不曾動搖的帝攆之上,司馬稷望着一路行來的宮牆碧瓦,他的眼中情緒,還是未曾透露了半分。他扶着帝攆上的龍紋雕刻,心中在思量着一些事情。等着他收回思緒之時,也是小太監的唱話之聲,擾醒了他。

    在下了帝攆的那一刻,司馬稷完全拋開了腦中的思緒,這一刻,他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走進了奉天殿。

    “聖上駕臨……”小太監的話唱起,這個聲音是一道傳過了一道,由宮門裏的小黃門,唱響了整個奉天殿,以及皇宮。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奉天殿,司馬稷瞧見了那滿殿的文武大臣們如同風吹倒的稻浪一翻,全部伏下了身。這一刻,他只看得見,那些朝天冠的高高立起。司馬稷繼續向前走,等他走到了雲臺前時,他望風了那高高在上的龍椅。

    此時,侍於他身後的太監,只是恭敬的從雲臺的兩邊,侍立着。

    而司馬稷則是獨自一人,走向了正中央那條通往雲臺的上龍椅的龍刻臺階。這一步一步,他在通往了大晉天下的權柄,攀上了那獨一無二的至尊之位。

    一步一步,司馬稷走得不快,亦是不慢。整個奉天殿很安靜,只有他那一聲一聲的腳步踏聲。

    直到他走過了雲臺的臺階,走到了那一把龍椅前,司馬稷轉身,一下子坐了上去。他感覺到了,還是熟悉的樣子,熟悉的那種滋味啊。

    若論前一世,這一把龍椅,給前一世的“司馬秀”的感覺,是硬梆梆的,沒有一絲的柔軟,沒有一絲的舒服。

    那麼,這一世的司馬稷,則是愛上了這坐在了龍椅上的滋味。這不是軟榻,這是帝王之位,這是帝王的權利所在。這龍椅坐上去,讓司馬稷覺得,他再合適不過了。不不需要舒服與否,龍椅應該張顯的是帝王的威嚴,應該是天子的顯赫。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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