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就像沒有感覺一樣，猛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眼神亮的駭人。
“丫頭，你剛剛說出誰？”
“沐七七，你閉嘴！”
帝沖霄着急地大吼，又拿起天地羅盤，想要砸下來。
“住手！”
恢弘威嚴的聲音響起，帝沖霄像是被什麼禁錮了一般，一動也動不了，保持着舉起天地羅盤的姿勢，定在了那裏。
帝九霄就像完全沒有發覺一樣，大手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腕。
“丫頭，你剛剛說的北姨，是誰？”
他的眼神急切，聲音卻帶着細微的顫抖。
我雖然能夠體會他的感受，但是，卻也爲鬼後不值。
他們的真愛，卻傷害了鬼後。
那樣一個優秀的女人，卻最終，沒能留住自己的愛人。
我垂下眼眸，心裏有些不爽，聲音也有些冷。“鬼帝大人心裏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向我追問。”
“真的是雪兒……雪兒沒有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帝九霄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冷淡，只是徑自開心着。
我心裏更覺得寒涼，後退了兩步，不再理會帝九霄的話。
一個男人，拋棄妻子，此刻，也依然心心念念着他愛的人，對於愛情，他無愧無悔。但是對待親人，他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丫頭，告訴我，雪兒現在怎麼樣，她……過得好不好？”
我擡眸看他，終是沒有忍住，帶着幾分譏誚地問。
“鬼帝大人，你除了北姨，就沒有其他關心的人和事了麼？”
他嘴裏說恨帝九霄，但是實際上，他敬重自己的父親，愛戴他，只是求而不得，所以，不讓自己去想。
可惜，他的父親，根本不惦記他。
許是我的情緒太明顯，帝九霄張了張嘴，訕訕地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他嘆息一聲，神色頹然。
“是我錯了……”
我沒出聲。
“丫頭，千情和冥兒，現在怎麼樣，他們……過得好不好？”
“你爲什麼不自己去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近千年了，你從來不曾去看過他們麼？”
帝九霄苦澀地搖頭。
“我去不了。北冥之境是強者的墓場。雖然我們在這裏用這樣的形式長存，但是，北冥之境也把我們困在了這裏，不讓我們回到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果我們回去，會破壞天地的平衡。除非徹底放棄自己的靈魂，否則，只能在這裏沉眠。”
出不去……
竟然是這樣麼。
如此想來了，帝九霄也夠可憐的。
一心求死，卻又不得不以這樣的生命形式存活。
他們的那一段感情，真的說不出誰對誰錯，誰又會稍微過得好一點兒。
“丫頭，拜託，告訴我，他們過得好不好……我被天地羅盤所傷，很可能就要消散了。拜託你告訴我，他們過得怎麼樣……”
我心裏有些澀澀的，嘆息一聲。
“放心吧，他們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爲他們操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如果他們能夠擁有新的人生，也算是了了我的擔憂。丫頭，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