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會再有這樣難看的局面，我不會讓你一個面對。”向元鷹知道自己今天是故意放任叔叔伯伯灌酒，而沒有出面擋酒的。
那些人是看着向志平的臉色行事的。
也是幫着他的人。如果今天沒有他們這樣針對顧小淼，恐怕向志平的脾氣會更大。
所以正是這些，纔會有了剛剛的局面。
“元鷹，能夠成爲向夫人，要付出很多，我知道。我也做好準備了。”顧小淼似乎也是知道他糾結和痛苦的東西是什麼。
她笑得依舊輕鬆：“你的生活和我的不同，要成爲你身邊的人，必然要接受所有。”
“不管我願意或是能力如何。”
向元鷹第一次聽到顧小淼對於自己身份的見解，此時聽着，倒覺得是自己給她莫大的壓力。“小淼，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敢強迫你。”
顧小淼笑着捧着他的臉頰：“可是我不願意讓他們嘲笑你啊。”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落在向元鷹的心上很重。
“我不想讓你身邊崇拜你，敬畏你的人，覺得你娶了一個與你不般配的女人。”
“別給自己的壓力過大。”向元鷹已經足夠痛苦了。
他沒想到給了她這麼大的壓力。
顧小淼一個勁地搖頭：“這是我願意的……”
如果不是的確已經有些酒精上頭而頭暈，顧小淼也許能夠描述地更清楚，而不是這樣卑微的詞句。
她其實更想表達的是，因爲她認爲自己能夠配得上向元鷹的好，所以願意走遍荊棘，就爲了走到他的身邊。
深夜漫長，向元鷹將顧小淼抱進房間，將突然一下子就暈過去的顧小淼用溫暖的被子包裹好。
夜裏，醫生也來了。
“還好，輕微的飲酒過量”醫生說完以後交給向元鷹一個小藥瓶：“她醒來以後，喂她喫下去，這是去痛片和維生素，明天醒來以後，就不會頭痛了。”
向元鷹點頭。
剛剛摸到她手腳冰涼的時候，嚇得他以爲她酒精中毒。
送走醫生以後，向元鷹將顧小淼抱在懷中暖着，等她有些模模糊糊地醒了，哄着吃了藥以後，纔將她放平躺下。
自己站到了陽臺，躲着抽根菸。
辛辣的滋味，滑過喉嚨，最後進入心肺。嗆得向元鷹眼睛中有些朦朧的水光。
前路還很長，他可以一直走下去。
只是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有沒有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向家的傭人就送來了換洗的新衣。而顧小淼醒來以後，卻沒有見到向元鷹的人。
“先生呢？”顧小淼看着身邊沒有痕跡的另一邊，就知道他昨天晚上應該是沒有睡在這裏。
可是怎麼回想，都還是想不起來，昨天晚上送走向志平以後，發生了什麼。
“夫人，先生看我們來了以後，交代好了便去工作了。”
這些人都是平時陪着顧小淼在家的人，所以對她還是很瞭解的，在措辭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爲向元鷹說話。
“對了夫人，寵物店的張密小姐打電話來說，牛奶最近鬧騰的很，希望您有什麼時候，回去看看牛奶。”
顧小淼被牛奶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纔沒有糾結於向元鷹的去哪裏了的消息。
等她收拾好坐車去寵物店的時候，傭人才鬆了口氣。
“欸，這小夫妻倆挺不容易的。”
“好在先生想的周到，夫人去寵物店至少還有人聊聊天。”
兩個人收拾好這房間內殘留的私人物品，也跟着顧小淼的車一起離開酒店。
張密自從周延要和別人結婚了以後，就一心一意打理自己的寵物店。
寵物店比前段時間更加的整潔乾淨。
“你可來了，牛奶最近每到傍晚的時候就憂鬱。”寵物店的珠珠看到她以後，也是笑着：“密姐可發話了，你再不走，我們就把牛奶賣了。”
顧小淼接過牛奶，小傢伙手腳並用，並不認人。
“小氣，連自己的媽媽都不認識了？”顧小淼的手背上被抓了幾道口子，此時還是笑嘻嘻地抱着牛奶：“快看看我，聯絡一下感情。”
“這是誰啊？許久未見呢。”張密剛剛給一直薩摩耶洗完澡，脫了圍裙走出來，看到顧小淼來了以後很是開心。
兩個人也是許久沒有見面，自從周延走了以後，張密似乎是有一段時間刻意不見他們，所以顧小淼也自覺地不出現在她的面前，避免她因爲言語而讓她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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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最近在忙着畢業，所以忘記牛奶了。”顧小淼將已經乖巧了的牛奶抱在懷中，心疼地親了親：“真香，它在你這裏，總比跟着我要好。”
“他不是不太喜歡牛奶嗎？”顧小淼下意識地反駁，略微地皺眉頭：“哼，我今晚就把牛奶帶回家，看他還怎麼解釋。”
張密笑着搖頭：“你還是別帶走了，牛奶明天要打疫苗，最近一段時間正是換毛的時候，放在我這裏吧。”
“而且，我聽向元鷹提到，你們不是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
“什麼？”顧小淼詫異地反問：“爲什麼要離開？我怎麼不知道。”
張密也是覺得驚訝。
“向元鷹沒有和你提起過嘛？”
顧小淼搖頭，臉色黯淡下來：“前段時間和他吵架，好不容易和好，他的工作特別的忙，每一次見面都是在人多的場合，根本沒有時間聊這些。”
張密很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站在一旁的珠珠，是個心直口快的，於是搶話道：“男人的忙都是藉口，一句話的功夫，什麼時候不能說？”
“珠珠！你是不是又忘了餵食和測體溫了？”張密突然佯裝憤怒地提醒道。
粗心大意的珠珠聽不成她們說話，連忙去做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不在意的。”顧小淼自然以爲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於是笑笑：“他好像是想提起來這件事的，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多。”
“發生什麼事情了？”張密看着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於是問：“最近壓力很大嗎？”
顧小淼有些尷尬，但是張密不是別人，是和劉於藍一樣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更何況很多事情，她似乎看得更加清楚，於是解釋道：“昨天晚上我見了他的父親，可是我覺得，我有些配不上他。”
張密坐在她的身邊，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
“張密，我覺得我闖入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但是我不能退縮，那樣會讓元鷹活的很累。”
“工作的事情也是，我只是在想，他那麼優秀，我不能失去與他的共同話題。夫妻之間的愛情能夠維持的時間其實很有限，兩個人想要在一起走得長遠，就要不斷地靠近。”
“所以，你找了新的工作？”
顧小淼笑着點頭：“是啊，我快要拿畢業證了，工作也已經確定下來。過段時間就可以上班了。”
“或許這也是你們之間新的催化劑。”張密爲她點贊：“你的選擇是對的，女人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是什麼。”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我距離他，依舊是差了那麼一點。”顧小淼實話實說，興許是昨天晚上的陣仗，讓她很動搖。
張密在她的面前，將雙手張開，再合在一起。
“兩個人在一起，再親密也是有距離的，有時近有時遠，但是隻要有心，就一定能夠走到一起，哪怕是最後只能遠遠看着對方，也是足夠的。”
顧小淼心頭一酸，看着她：“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
“你是指周延嗎？”張密輕聲笑了笑，比起前段時間，狀態真的是好太多了：“小淼，我會祝福他，我不打攪他，不見他，不是因爲我不愛他了，而是我不想因爲我打攪他開始新的生活。因爲我愛他，所以要主動爲他做出艱難的選擇。”
顧小淼特別佩服這樣的張密。
明明是那樣深愛，卻面對一個新的家庭的時候，有自己的原則，決不妥協。
“小淼，與我相比較，是不是你們彼此相愛，奮不顧身，要更加地有盼頭呢？”張密看着她，說話的時候，溫柔地撫摸顧小淼懷中的牛奶。
牛奶這隻懶貓，此時在顧小淼的懷中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舔了舔顧小淼的手背，眯着眼睛。
“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我就會爲了他繼續完善自己。”顧小淼豎起拳頭，堅定着自己的信念：“他愛的是一個不服輸的我，而不是退後的顧小淼。”
“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很棒。”張密笑着點頭。
從寵物店出來以後，顧小淼的腳步也變得輕盈了很多。剛剛回家就看見院子中停着熟悉的車輛，她欣喜若狂，狂奔進屋。
“你回來啦。”顧小淼喜出望外，撲在他的身側。
向元鷹笑着點頭：“回來了，帶了你最喜歡的菜。”
“那我還算是回來的很及時嘛。”
“饞貓。”向元鷹在她的鼻尖颳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身後：“牛奶呢？不是去寵物店接它了嗎？”
“她已經在外面樂不思蜀了，好喫好喝地供着，完全不知道想我們。”
向元鷹放下手中的報紙，故作生氣地嘆氣：“一隻沒有良心的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