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小淼則是因爲中午沒有喫很多飯，下班以後餓的前胸貼後背。耷拉着腦袋送江景泉和方誌遠回江山，自己留在向氏集團的樓下等人下班。
“看來是真的有些累了，連裝都不裝個樣子了？”江景泉也是打趣她：“到底是對方公司的人，你總要把工作牌取下來，再去見向元鷹。”
顧小淼訕笑着，將自己的工作牌取下來：“這樣？”
“我先走了，明天見。”江景泉笑着點頭。
“再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顧小淼總覺得她們說話的時候，言語間總是透着一股疏離，這一次江景泉回來，雖然只是一夜之間，但總歸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和她有同樣感受的，還有今天和江景泉對質的向志昊。
一直等到江景泉和方誌遠都走了，他才從向氏集團的大樓中走出來。
“傷怎麼樣了？”顧小淼回頭，近距離正對着看他嘴角的青淤清晰可見：“內傷遮都遮不住。”
向志昊因爲她的話而笑了起來，沒想到顧小淼這麼文藝呢。
“你是不是也沒有想到，她會回來？”向志昊看着剛剛車子離開的方向：“可我不知道是喜是憂。答應好的事情，我怕我做不到。”
“每天說一個故事？”顧小淼想起他在機場和江景泉對話，不禁失笑：“這個世界由故事構成，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向志昊點頭：“這些，是大哥和你說的？”
“難道我自己就不能是個哲學家嗎？”
向志昊搖頭：“只有他才能這麼一陣見血。”
顧小淼默，決定不理他了。
“也許有一天我們自己也會成爲故事，會是激勵他人或是撫慰他人的一個例子，當別人講起我們的故事的時候，無論內容是悲傷或是愉快，都是很有意義的。”向志昊微笑着對顧小淼說。
這下換顧小淼像是受了刺激：“你怎麼知道？”
難道向元鷹也和他說過這些。
“恭喜你，顧小淼，你已經成爲最瞭解向元鷹的人。”向志昊看在今天顧小淼也很無辜地被攪進了他和江景泉的爭鬥中，於是有些心軟了。
“看在你今天表現還不錯，告訴你一個祕密。”向志昊將顧小淼攬入自己的手臂之中，俯下身小聲地告訴她：“這些話是我大哥最親的人說的。我們能夠記一輩子。”
顧小淼身子一僵，甚至忘記了掙扎。
“是誰？”她現在很好奇。
向志昊抿着脣不說話了，而是直起身子，對遠遠走來的顧飄飄打招呼：“下班啦？”
“志昊哥，姐！”顧飄飄看到他們站在一起以後很興奮。
“我先走了。”向志昊低聲說了一句，今天沒有什麼心情陪小妹妹玩了，索性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顧小淼攔住想要追上去的顧飄飄，恨鐵不成鋼：“爲什麼說什麼你就是不懂呢！離他遠一點！”
“姐！我說了我已經不喜歡他了。”顧飄飄也是很急躁。
“那你真是幹什麼？”
顧飄飄一臉的驕傲：“姐，這就是不懂職場的地方了吧？我現在是在和向副總打好關係，你不知道，這會讓我收穫很多同事的好感。”
“……”怪她不懂。
顧飄飄見她一臉的驚訝，於是舉例：“向氏集團的員工，就連前臺的學歷都比我好，想要在這裏立足，沒有點手段怎麼能行，我長得不美，只好用關係啦。”
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顧小淼點頭：“你最好也是隻有這個想法，不然受傷的就是你了。”
“知道啦，我要去參加部門聚會啦。”
顧飄飄成爲第二個落荒而逃的人，讓顧小淼瞬間想笑。
她是不是被某人保護的太好了，所以即便是走進了職場，還是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委屈。
可是這一年，她似乎身邊多了很多能夠爲她遮擋風雨的人。
不，是一起患難的朋友。
看來，很多美好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到的，需要時間的沉澱。
留下來的，纔是最精華。
顧小淼沿着向氏集團樓下的巨大噴泉走了一圈，兩圈，再擡起頭的時候，發現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天邊一抹殘陽橘紅色的很好看。
她咧開嘴笑，拿出手機去拍照，然後發給他。
想了想又覺得不夠好，於是調色以後，轉發一份給小葡萄，小朋友雖然很少玩手機，但是大人們都有，她自己也不甘落後。
倒是向一芮小朋友，那個手機玩的比自己還要溜。
顧小淼搖頭：“裏面前臺都比我漂亮，我進去以後怕被淹沒，你看不到我了怎麼辦？”
“嗯？”向元鷹失笑：“你在我眼中自帶閃光照明。”
“你當我是熒光燈呢。”
夕陽西下，多的人下班以後散步，可是在這塊金融圈中散步的，到真的是少數。
“我們喫完晚飯再回去。”向元鷹提議：“不然又要堵車了。”
想到上一次堵車的場景，顧小淼還是心有餘悸的，欣然點頭：“比起高架套餐，我更願意喫點好的。”
“套餐裏的紅燒獅子頭還可以。”向元鷹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能和你困在車裏，到也不算無聊。”
“你討厭！”
向元鷹將這個試圖逃跑的小女人攬入懷中：“你今天已經說了我兩次討厭了，顧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
“你的手不要放那裏…啊呀，向元鷹！好癢…哈哈哈，我錯了！”
能夠在這裏打鬧的，必須是高級的秀恩愛。
向氏的總裁今天玩了一把。
震驚了路人。
自從江山建築和向氏集團簽訂了最後的合作合約，所有這個項目有關係的人都開始忙碌了。
就連工作狂蔣行知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在辦公室裏忙的雞飛狗跳的樣子，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忙了。
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了！
“今天下午，需要有人去選址的幾家工廠去看一看，我大致分了三塊區域，我帶一組，蔣行知你帶一組，其他建築師一組，看完以後明天決定選址。”
江景泉作爲領導，第一個打了雞血一樣，完全不愛惜自己的精力。
帶領着所有人積極備戰。
雖然她沒有要求手下的加班，甚至是鄙視下班之前沒有做完工作的，可她自己每天像是住在辦公室一樣，只要是公司有人上班，就一定能看見江景泉是第一個在公司的。
“景泉，最近你起早貪黑，我們還以爲你住在公司呢。”顧小淼下午和她一起出發去工廠選址的時候，玩笑地說。
江景泉笑容僵住：“額，我的確住在公司了。”
“什麼？！”顧小淼一副覺得不可思議的樣子。
“最近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很多需要我親自處理，向氏集團那邊的專利合同也已經簽訂了，我個人是他們的總經理，所以，在我哥回來之前，這些都是我銜接。”
顧小淼頻頻搖頭：“不行，你這樣會累垮的。”
“錯，我有比這個時候更拼的，以前在哈佛，我們經常比賽誰睡得少，因爲在我們的眼中，睡覺是一件極其浪費時間的事情。”江景泉看着一臉迷惑的顧小淼，忍不住去勾她的下巴：“像你這樣的早婚婦女，是難以理解的。”
額，這算是人身攻擊嗎？！
“我們要去的是安山附近的廢山嗎？”方誌遠正在開車，導航的地方他並不知道，只是看着越來越近。
“惠山？”顧小淼詫異地很，自己作爲本市人，她最近選址的資料上，見到的只有一個靠近市中心的是她曾經見過的。
聽見她誤會自己的咬字吐音，方誌遠低聲地笑：“不是惠山，這個山沒有名字。”
“這裏有空軍基地和監獄。”江景泉發話，懶洋洋地看向車窗外面：“導航能到的地方，我們還要下車去找。”
就連方誌遠開車都有些發愣。
“爲什麼會選擇這麼遠的專利場？”
“因爲隱蔽啊，而且…”江景泉看着十萬個爲什麼的顧小淼：“覺不覺得這裏空氣特別好？每一次來都有種度假的感覺。”
顧小淼尷尬地笑笑：“你之前來過？”
江景泉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他們下車以後要延着一個小坡向上，步行走進這個村莊。
四周的農戶人家，稱不上寥寥炊煙，至少也是很有生活氣息很濃，狗吠，雞鳴，各家鍋碗瓢盆的聲音。
“江小姐，你來啦。”
村長帶着村支書站出來迎接，看樣子就差一點大橫幅出來了。
顧小淼和方誌遠站在江景泉的左右邊，立即回答了剛剛問的那個問題，江景泉不僅自己來過這個地方，而且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她沒有隻是來做無用功，而是已經做了很足的功課，這一次帶着他們具體看數據。
“這一帶有23家住戶，我前幾天把消息透漏出去，大多數都願意移遷。”
顧小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周圍，對現在站在村長旁邊點頭的江景泉滿滿的敬佩之心。
不得不說，她的辦事效率絕對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