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元鷹搖頭：“計劃有變，你們留在國內隨時準備動手。”
“好！”Lee帥氣地動作，衝顧小淼挑眉的時候，逗得她笑得合不攏嘴。
向元鷹嘴角不經意上揚，他即將有長達一週與顧小淼單獨共處的時間，他不信她能就這麼排斥着彆扭着。
“向元鷹，電話！”Lee指了指他的公文包。
*
差一點去英國的人，現在連續工作五個小時沒有喫飯，只不過因爲機場一個電話。
本市排名第一的設計JUJ公司高調宣佈與對方公司合作，從而形成了與江山建築對打的局面，向元鷹按兵不動的佈局，也因此被打亂，放棄從英國度假的最大股東開始入手，最先選擇了留在A市先打第一仗。
A市CBD中心，隔着一條街的兩大新銳設計公司，終於在五年之後迎來一次最大戰役。
而兩方負責人，都是被業界口口相傳的優質高富帥排行榜的前兩名，建築設計界知道方誌遠的人很多，看好江山設計師的也不少。
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期，所有的建築設計公司紛紛降半旗，預備從今天開始連續喝一個月咖啡，就爲了看這場精彩的龍爭虎鬥。
負責彙總報表的顧小淼，眼睛已經要掛在電腦屏幕上了，順便唰唰地泛光。
“小淼淼，我這邊OK了。”Lee雖然平時不着調，但是工作能力真的很強啊，作爲一個處女座，對於數據的敏感興許是天生的。
顧小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的部分也要OK了，你先去喫點東西，我最後負責交給公關公司。”
前腳掌就幾乎沒怎麼着地的Lee，此時已經達到了身心的極限，看着窗外已經漸入夜色，又快速瀏覽了顧小淼排版的內容，放心地擺擺手。
“顧小淼，你真的很磨嘰啊。”說完以後伸了一個懶腰：“好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快一點搞完早點回家吧，我今晚有約會。”
說完便離開了。
做設計的，個人工作能力很重要，一個團隊中，每一個人都有作用，想要幫助就不要做設計，更不要指望能在江山建築待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在工作和設計的時候，顧小淼總是能找到很多熟悉的感覺。
或者說以前在這裏她付出了很多，又或者說，她真的可以可以在這裏找到當初的記憶，那些忙碌的，充斥着年輕夢想的。
“方誌遠那邊，如果近段時間約你見面，我希望你能夠拒絕。”向元鷹在機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人的意思了。
在這裏時候向他發起挑戰，還真的是有活得不耐煩的意思呢。
可偏偏顧小淼真的不理解，爲什麼不允許她見方誌遠。
所以莫名其妙地便想起來那天方誌遠說的那番話，向元鷹，請你放手。
“我知道，可是他是我的學長，我們難免會有私人關係。”顧小淼嘆了口氣：“我不會亂說的。”
“你現在是在和我討論職場機密的事情嗎？”向元鷹勾起脣角露出一絲的不屑：“顧小淼，算上你失憶前，你工作的時間才僅僅一年時間而已。”
這句話至少有兩點戳痛了顧小淼。
失憶，僅僅。兩詞，讓顧小淼自然而然的以爲，這難道不是向元鷹在藐視自己嗎？
“我真的不敢想象，我在失憶前，是怎麼和你相處的。”顧小淼看見他有些愣神，也是立即補了一句：“元鷹哥，我會努力地做好，但是很多情感我控制不了，我也暫時分辯不了是非，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空間。”
而她的方誌遠，就是大名鼎鼎的設計公司JUJ的副總經理，也正是這一次他們對手公司的最高負責人。
被質問了的向元鷹，愣着看了她一會，然後無奈地擡了擡手：“你走吧。”
他關上了辦公室的玻璃門，乾脆利落的很。
有一束光恰好投射在向元鷹的肩膀上，他白色的襯衫在磨砂玻璃的背後，有模模糊糊的影子，顧小淼從剛剛的思緒中抽離，她突然覺得這個背影可以用疲憊，孤寂來形容。
她想起了一個人，而只要想起那個人，她就會因爲剛剛的拒絕而心痛。
玻璃門被猛地拉開，顧小淼貼在門邊，問他：“你剛剛原想和我聊什麼？”
向元鷹轉身，看着滿臉愧疚與着急的顧小淼，心中漾出一點別樣的情感。
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大智若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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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離地鐵站近一點，等我。”顧小淼被他的反應驚到了，但由於對方提到了工作餐這個字眼，所以就可以忽略所有細節。
離地鐵站最近的日式餐廳，向元鷹風度翩翩地走在她的身側，服務員看向元鷹，顧小淼研究菜色。
“你喫豬扒嗎？”她禮帽地問他，然後作勢要將菜單還給他：“不然，你來？”
“你來吧。”他不挑食的。
顧小淼頓了一下，然後又把菜單拿回來，很小聲地說：“那你能不能不要看我？我覺得怪怪的。”
“嗤，你想多了。”向元鷹搶過她的菜單，掠起袖管作勢點菜：“我是太餓了，你點菜真的有點慢。”
顧小淼沒有守住菜單，又要動手去搶。
啪——他反手打她的手背。
向元鷹絕對不是一個絕對憐香惜玉的人，對待顧小淼這樣的女人，他向來不需要費腦子去想如何紳士地去和一個女人相處。
莫名其妙。
“我還要大蝦天羅婦。”顧小淼握着手背，委屈極了。
“你能喫這麼多？”他得話音剛落，身旁穿着和服負責點單的妹子笑出了聲音。
顧小淼白了他一眼：“當然能。”工作餐怎麼能就這麼饒了他。
剝削，反敲詐！
向元鷹端起杯子抿了口大麥茶，嘴角的笑意越發地明顯，本該去高級餐廳享受的晚餐，現在依舊與她坐在對面，看着顧小淼不經意展現的小笑料。
“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顧小淼趁着上菜的空隙，突然又覺得喫人家的嘴短，總要問問情況，從行動上表示剛剛的歉意。
向元鷹放下杯子，盯着她精巧的小鼻子，故作嘆息。
“恩？”
“如果我沒有記錯，江景泉之前的項目都是交給你處理的，而你這段時間回來工作，與方誌遠也是頻繁見面，對吧？”他的雙手合十，驚奇地發現顧小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只是點頭，雙手掌心向內舉起：“你放心，我不會叛變的。”
向元鷹心中失笑，他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那就好，我放心了。”他明知道她不想談論這個事情，於是便不再多說。
大學時期便有關於她的傳言，最繪聲繪色，也是傳到他耳朵中最多的，就是顧小淼很喜歡方誌遠這件事情。
以前的他從來不愛聽這些八卦，但是得知這件事情以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劉於藍當時的情況。
年少的女孩，怎麼會沒有自己喜歡並且鍾愛的男神呢，顧小淼那時候便是特別喜歡方誌遠，或許是因爲他特別的有才，或許是因爲他是所有女孩子年少時期應該喜歡的類型吧。
顧小淼那個時候在顧家並不受寵，甚至是備受排擠，所以心中有一個溫暖且積極向上的男生，應該也是一種精神寄託。
在調查顧小淼大學時期的時候，向元鷹還看到了他們當時的畢業照片，建築設計班男女比例倒是很均勻，而顧小淼的打扮很不出挑，笑起來很甜，卻也不是特別的出彩。
但那張照片的重點，讓向元鷹只有一個記憶點，那就是顧小淼打小就長這個模樣，這麼多年了都沒什麼大長進，身材也是瘦瘦高高的，只有笑起來的時候，兩腮纔會有塊像是蘋果肌的贅肉。
這真是她最可愛的地方了，其他的方面，向元鷹這麼多年了，都沒想到。
糟糕遲鈍的性格，敏感難懂的情緒。
但就像今天一樣，每一次被她氣得要放棄的時候，顧小淼就會突然拉開門，然後帶着讓人無法抗拒地笑容，雲淡風輕地問起，你還要聊一聊嗎。這時候，即使已經失望了無數次，還是會欣然迴應她。
哪怕事後回憶起來，她打開門時微亂的氣息，眼中滿滿的期待又迅速落空的另一種奇怪的轉變，向元鷹都覺得，早晚有一天他會真的讓她有這樣的感情對待自己。
他說他想聊一聊，就問這個讓她有這麼激動的反應的人是誰。
問她，大學的時候，爲什麼明明已經退社，還要回去參加他們的夏令營。那時候，知不知道他也會在。
問她，爲什麼那天晚上她突然離開，然後就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喫飽喝足以後，顧小淼執意要坐地鐵回家，從這裏到她租的房子，要坐到終點站以後再跑五百米。的確是想過要向元鷹送一送她，但只要想到送她甚至要GPS到別的市，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匆匆告別，地鐵是最後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