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秒，她自己的腿都軟了，就差軟骨病一樣掛到向元鷹的身上。
都說了電梯裏不能放鏡子，偏偏這個電梯四面都是！
“走吧。”一步亦趨地跟在向元鷹的身後，只覺得今天一定不是她的黃道吉日。
“我怎麼聞着一股腥味。”簡單的一句話，甚至連聞都不用可以聞的刺鼻油漆味就在顧小淼的腦海中被定義成另一種詭異的液體，整個人機靈地直往電梯外退，死活不進電梯。
最後還是向元鷹拿出作爲男人的本質，雙臂把顧小淼護在懷中，認真且溫柔地說“沒事，有我在”以後，才慢慢走進電梯。
在電梯門合上的時候，向元鷹看見自己懷中的顧小淼緊緊閉着雙眼，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的害怕，不然不會僅僅貼着自己的胸膛就怕自己跑了一樣。
鏡子裏的向元鷹，笑了。
這麼大的油漆味道，都能被他的一句話被顧小淼聯想到腥味上去，倒還真是懷疑她是怎麼毅然決然地一直以來自己住在公寓中的。
從見到她開始便懷疑小淼可能真的與他這些年在國外是偶爾想到的這個顧小淼也許會變得不一樣了，近期相處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是不是在青春，是不是已經要奔三，她的本質都是很難改。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真的是想得太多，在看顧小淼收拾東西的時候，向元鷹甚至想過‘如果早點把她娶回家……’這種看似很久以後的事情。
只是作爲一個女人，顧小淼活得也太糙了一些，家中雖然不亂，甚至透着溫馨。但總分不清年齡段，有小孩喫的零食，女人穿的內衣掛在一邊，老人穿的家居服。
甚至於進門的時候，注意到還有男式的拖鞋。
如果不是知曉這是她的家，還以爲是哪個筒子樓的縮影。
想當初李凌凌把這裏借給顧小淼居住的時候，應該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的吧。
向元鷹開始努力回想五年間與她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她好像不是這樣邋遢的吧，那時候的顧小淼雖然笨笨的，但至少很喜歡打掃衛生，哪裏都擦得窗明几淨。
哪裏像現在這樣。
“汪汪！汪汪！”陽臺上有躁動的聲音，一天沒有見到主人的可比克從陽臺上迅速跑出，直接撲入顧小淼的懷中。
“可比克，和叔叔打招呼。”顧小淼開心地任由狗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的，然後被撲到在地上，託着狗爪子向向元鷹打招呼：“你好哇。”
向元鷹居高臨下地看着，這隻狗他並不陌生，第一次在小區散步遇見她的時候，豆駿牽着的狗，那時候他就很想問了：“你以前不是很怕狗的嗎？”
說這話，指了指可比克龐大的身軀：“這可是大型犬。”隨時撲到顧小淼的大型犬。
顧小淼將可比克的情緒安撫了一會，然後隨手抓住向元鷹的手臂，順勢將自己拉着站起身來。
“恩？”向元鷹很想知道，但聽完答案以後就後悔了。
“女孩子一個人住在異地他鄉，養一隻比較可靠的寵物是最恰當的，當然，出現了任何意外，狗狗可是不會隨便離開的。”顧小淼的衣領微亂，笑得時候，眼神飄渺，看不清楚情緒：“向元鷹，這隻狗可是比你和我生活的時間要長好幾倍呢。”
這個人尚且會亂跑……顧小淼看着向元鷹立即風雲變色的面部表情，心裏暗爽了一下。
事實上，今天早晨當着文靜的面答允要照顧小葡萄的時候，她就有一些不舒服了。
向元鷹每一次出現，看似主動出擊的是他，但總被動，以及最後傷害的，永遠只是她而已，經過了那些一個人的時光，她現在有些害怕了而已。
怕自己再次淪陷。
因爲不知道，自己在失憶之前，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直覺告訴顧小淼，看到向元鷹和別的女人這樣親近的時候，自己應該是覺得很難過的吧。
不管以前自己喜不喜歡這個男人。
向元鷹許久沒有說話，而是將她看在眼裏，深入靈魂。
“我收拾東西。”顧小淼覺得氣氛不是很對，於是率先鳴金投降。
事實上，她不見得要把所有不明白地都說清楚。
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件好事。
“你說，我現在是收拾一套呢，還是收拾一箱呢？”顧小淼收拾了半天，實際上是在整理散落在外的衣服，因爲她真的反應過來，她爲什麼要住去向元鷹的家！！
“一箱。”向元鷹本想坐下，畢竟站得高看得遠，房間裏一切小細節
落入眼中，他倒有些不忍下眼，再一次回到顧小淼的閨房，因爲她的那番話卻也是感覺不是很爽。
“我不要和你同居，現在我在自己家，你可以走了。”
深吸一口氣，向元鷹只覺得自己對這個女人還真是瞭解的不夠徹底，有很多東西都太出乎他的意料：“小葡萄在家等着呢。”
“她在等你。”
“你不走，我就將就在你家睡好了，回去伺候小鬼，不要。”沙發陷下去的一角讓顧小淼兀自站起身來開始繼續收拾東西，雖然還是剛剛的那些衣服，但總覺得衣服不是那麼好看了。
小淼仰頭，早知道和劉於藍逛街的時候多采購一些回來了。
“那些不帶嗎？”順着元鷹手指的方向，另一個衣櫃中掛着的是她和劉於藍最近一段時間只有出席大場合纔會穿上了‘戰袍’漂亮的蕾絲邊，精緻的鉤編，低調奢華的品牌，有的時候會看着它們才能感覺自己還任性着和追求着。
很漂亮，但已經忘記什麼時候穿過，特別是哪件屬於自己。
“挑上幾件帶走吧，不過有些是於藍的，最後那件鑲珍珠的是她上一次參加晚宴時穿的，西裝是豆駿的。”小淼手指劃過一件件按色排列的衣服時，才發現它們真美：“元鷹，我哪裏比文靜好呢？這個問題問的很那個，可還是覺得……”
“她聰明機靈，知道追求自己喜歡的。但有些自私，因爲她，喜歡她的人得不到關注，我更被假性定義爲文靜所屬，正因爲大家都這麼認爲了，我更關注你纔沒有被發現。”
顧小淼定定地站在衣架前面，聽完這些她很開心。
誰說苛刻的向總裁不會說情話，誰說向元鷹情商低，一大段一大段的告白簡直難以招架，就像個還沒有過絕望地大男孩的樣子，他總是追求自己喜歡的，正像他說的，當所有人都說他是文靜的，他偏偏愛上了顧小淼。
“爽到了？”他問。
“爽到了。”她回。
向元鷹笑了，誰讓這個女人這麼好哄，三言兩語就被說的服帖，就連收衣服都變得真像要把自己嫁出去一樣。
拎到她略輕的行李箱的時候，向元鷹還想對她說，比起文靜，這個女人真的是太不爲自己着想了，這麼些年過去了，她的衣櫃中的高檔禮服都是別人的，自己的衣服品味真的是一點長進沒有。
以前都是他在照顧她這些，沒想到自己養了一個豌豆公主。
歲月在她這裏，根本沒有留下痕跡。
“你可以把狗帶上。”向元鷹沒有忽略這個女人在離開的時候，與她的狗依依不捨的眼神。
顧小淼果然喜出望外，但出於矜持，還是欲拒還迎了一番：“你不是不喜歡狗的嗎？”
“……”他是不喜歡，但這隻狗比他都還‘重要’當然要重視了：“那你選擇。”
“帶！”顧小淼自己說快要奔三的人了，卻還是這麼容易失控：“我覺得小葡萄公主和沈慧阿姨，一定很喜歡可比克的”
如果能讓可比克在瑞景光華的花園裏溜幾圈，這狗生也算是沒有白過啊，正所謂主人昇仙，狗也有福的啊。
“它，叫什麼名字？”向元鷹指着在他腳邊一直在打轉的狗。
“可比克！”顧小淼笑着逗它，然後轉身去再收拾一個小箱子的狗糧，狗玩具一起帶着走。
向元鷹本來還是有些後悔帶着這隻狗的，但看到顧小淼在陽臺上忙着帶這隻可比克所需要的日常用品的時候，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她雖然從心裏抗拒與他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住在一起，但行動上卻是很不設防。
這一搬，再回來的機會也就微乎其微了。因爲沒有誰比向元鷹還要了解顧小淼，她之前住在這裏，雖然李凌凌明確表示這裏空置，但還是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吧。
有可比克的陪伴，顧小淼回去的路上，心情都美麗了不少。
回到瑞景以後，顧小淼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別墅的陽臺上爲可比克搭建了一個十分溫馨舒適的窩，小傢伙有些暈車，從車上下來以後，就有些蔫巴，十分誠實地展現了自己暈車的這個缺點。
“可比克，新家喜不喜歡？”
“可比克，花園裏的花不可以亂咬的，知不知道！”
“可比克……可比克，你快睡吧，明天再給你介紹新朋友，小貓牛奶一定很喜歡你的。”
顧小淼蹲在花園裏安置可比克，向元鷹率先上樓檢查了一下小葡萄的睡眠的情況，然後褪下了外套以後，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站在走廊的燈光下面看着顧小淼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家。
這是多少年，他渴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