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周旋，難道文靜不覺得累嗎？
“因爲那個時候，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向元鷹，我一心只覺得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你失憶。而歸根結底，也是因爲那個時候我也還在被審查階段，還是一個嫌疑犯。”文靜看着顧小淼，循序漸進地勾出以前的事情。
她是學心理學的，她知道該怎麼讓一個失憶的人，去渴望想起以前的人生。
這個時候只要是顧小淼有疑問，她都會說。
因爲文靜已經沒有辦法了，現在能夠讓顧小淼離開的唯一辦法，那就是讓她知道那個孩子。
“哦？嫌疑犯啊？”顧小淼眼中有一絲慌亂閃過。
她明知道文靜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是對現在的生活是有影響的，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聽。
“我和向元鷹的第一次見面，我就差一點害死他。”文靜說話的時候，雖然是平靜的，但是聲線還是顫抖着：“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向元鷹能夠原諒我。只是後來我奢求的多了些。”
顧小淼沒有說話，面對即將洶涌而來的真相，她屏息以待。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國外殺手組織的醫生，偏偏我還是被那個組織的領導者救過命，除了他，我沒有辦法去偏幫別人，直到我把研究出來的試劑打入向元鷹的靜脈中。”文靜看着顧小淼，提到那個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心是多麼的狠。
“不過因禍得福，我似乎得到了向元鷹的信任。”文靜扯了扯嘴角：“短暫性失憶了的響應呀，除了我誰也不相信。當然了，包括你。”
文靜看着顧小淼，知道她現在肯定是一頭霧水，如果強迫自己想這麼多，肯定會頭痛欲裂。
但是這種渴望知道過去的心，是沒有辦法掩蓋住那種渴求的。
顧小淼的淚水簌簌下落，她相信這些話，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特別的真實。
“小淼，你和向元鷹的愛情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外人攻破不了。”文靜抓住她的手，然後輕笑：“可是向元鷹在最初認識的時候，就已經騙了你。而他失憶的時候，壓根沒有愛上過你。至於你後來爲他做的那些，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再放你走。”
“騙？”顧小淼輕笑：“你是指什麼？”
“你之所以恨王源，就是因爲王源搶走了你的第一次，讓你的人生陷入了黑暗。可是你不知道，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向元鷹。”文靜看着她，一點一點地把她拉入自己的思想裏：“小淼，向元鷹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沒有什麼一見鍾情，沒有不可割捨，不過是因爲，你滿足了他的好奇。”
“你閉嘴！”
顧小淼甩開她的手，向後一直推，瞪大眼睛驚悚地看着她：“你在撒謊。”
“你的潛意識會告訴你，我到底有沒有撒謊。你只是短暫性失憶，那些記憶還在你的內心深處，你只是沒有去想而已！”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是不是想要我離開向元鷹！我告訴你，不可能！”顧小淼指着文靜，情緒已經開始失控，因爲她已經覺得有些記憶片段在慢慢涌現。
她怕這些是真的，所以選擇逃避。
“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爲你根本就已經想要離開向元鷹了。如果不是因爲你失憶，你以爲你和向元鷹還能生活下去嗎？”文靜抓着她的手：“顧小淼，你的父親母親都是害向元鷹的兇手，是你們家，讓向元鷹痛苦了那麼多年！你得到現在的這個下場，是應該的！”
“你閉嘴！”
“如果你覺得不相信，你大可以去問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呵呵，我又怎麼能篡改真實發生的事情呢！”文靜的手抓住顧小淼的。
見她已經瞳孔放大，慢慢相信了她說的話，勾起嘴角再一次說：“小淼，你們曾經還有一個五個月大的孩子。”
聽到這麼最後這麼一句話，顧小淼徹底崩潰了，咬着自己的下脣出血，就是沒有叫出聲音，她想掙開文靜對自己的鉗制，但是沒有辦法，因爲越是想反抗，腦袋越暈，而她越來越沒有力氣。
“如果累，就睡一覺吧，醒來以後，就什麼都能想起來了。”
文靜靠近她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喃喃自語，終於，顧小淼終於受不住了，暈倒在文靜的面前。
書房之中，文靜攬着已經暈倒的顧小淼的肩膀，她失神了很久很久。
這樣做，真的是爲了她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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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如果顧小淼永遠想不起來，會不會他們的人生會更加順遂一點？
這樣，向元鷹才能一舉掀了王家。
拯救她。
“夫人！”聽到樓上有動靜，樓下的阿姨也是匆匆上樓，開門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差一點沒有把屋頂喊翻了。
文靜淡定地看着那個人一眼，然後扯了扯嘴角：“送她去醫院。記住，告訴一聲，綁上她的手足。”
“文小姐……”
“呵呵，你家夫人有精神病，你不知道嗎？”文靜站起身來，與這個阿姨對視着，聲音淡淡飄過：“不過她的病情就快要好了。醒來鬧過哭過，應該就會好了吧。”
應該就會離開了吧。
*
王源看着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有再多的怨氣也無計可施。
幾年的歷練，向元鷹身上年輕人固有的生嫩衝動已經被沖刷得幾乎沒有蹤跡，做事說話滿是自信穩重，這一點，倒是真的很像那個人。
“你來這裏，難道是要和我談工作嗎？”王源見向元鷹不理自己的茬，有點尷尬地說到：“我想我們沒有預約時間。”
“呵呵，王源，你覺得……我以後還要和你們再相見？”向元鷹認認真真盯着王源的臉，突然冷笑了一下，說到。
“這才嫁給你幾個月，文靜到底學了些什麼？跟蹤，設圈套，舉報信，還有投毒毒死愛玲肚子裏的孩子，王源，換做你，你會不會下狠心弄死對方？”向元鷹收起笑容，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陰狠表情。
王源聽到”弄死“兩字不禁大驚失色，急急說到：“向元鷹，凡事留有餘地，你……你還沒那個本事。”
“王源，我這個人底線很明確，我欠人的，我會還，但是人欠我的，我一定會要回來。”向元鷹臉上陰狠的表情一閃而過，一貫保有的看不出喜怒的淺笑又拉了回來，輕輕說到。
“你要怎麼樣？我父親已經停職審查了，你還想怎麼樣？”看向元鷹態度強硬王源有點激動，猛地站起身子大聲問到。
“顧小淼受過什麼樣的罪，我要求不高，同樣的地方我要你們也走一遭。”向元鷹沒有多說，拋下了一句話，王源一個趔趄，跌坐進沙發裏。
“砰”門被大力地打開又大力地合上，文靜驚恐着漂亮的雙眼就衝了進來。
“是，不僅僅是你，還有你媽媽，你舅舅，王家的實業以及支持你的所有人，都逃不掉。”向元鷹站在角落裏，看着文靜一雙漂亮眼睛的恐懼逐漸放大，最後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發現聲音來自角落裏的那個人。
“我要讓你們雙倍的償還！”向元鷹眼裏沒有溫度。
“哼，你以爲我會怕你不成，大不了堵上整個王家，我和你魚死網破，大不了誰也別在船上呆着！”王源語氣逐漸拔高，開始歇斯底里。
“你死不了，但是你欠小淼的，必須還。”向元鷹看着死命捶打他的文靜，一字一句說到。
“或許，還有我。”文靜漂亮的眼妝已經有點花了，但是依舊是淡定的。
向元鷹看着她，看着這個自己曾經欣賞的女人，彷彿不認識她一般，慢慢說道：“你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文靜，我說過的，對待狼，我會用狼的方式。”
“是啊，是我一直觸碰你的底線。”
“我自私，爲了放不開手的權力，害了她，把她拉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但是再怎麼樣，你也不用對愛玲下那麼狠的毒手，她那麼簡單一個女孩子，對你，對這個圈子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你爲什麼要那麼狠，竟然……竟然對她下藥，害死她的孩子。”向元鷹越說越急，語氣也強硬起來，到最後滿是憤恨，幾乎就是吼了出來，他恨文靜的狠辣，也恨自己的自私。
“你死不了，王源……整個王家都還是保得住你的，我也沒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但是小淼和愛玲受過的罪，我要你同樣去嚐嚐。”向元鷹扭頭看了王源一眼，又對文靜說到：“至於你，我甚至不會恨你。”
向元鷹的一番話，讓文靜急怒攻心起來，王源更是蔫了一般只是癱坐在沙發裏，文靜拽着他衣襟的手不住捶打起來，向元鷹一把握住文靜的雙腕，再沒有說什麼，看了她一眼，就出了方家的大門。
再趕到醫院的時候，哪裏還有顧小淼的影子，牀位上躺着一個年老的婆婆，問了護士，卻說這張牀位的病人後來血止住了，可以回去休養，病人當天就要求出院，院方就給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