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額頭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因爲要扶住紀在霖,連手都騰不出來。
姚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一定要找人救紀在霖。
但這片密林很大,除了茂盛的樹藤蔓,她看不到任何的人煙。
日頭烈了,又暗了,忽的,前方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是腳踩在樹葉上的聲音。
姚姜聽見,臉色一喜,急忙叫道,“有人嗎?”
話剛問出,她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啞,就跟個垂暮老矣的人,啞的不像話。
“什麼人?”
是個男人的聲音,很剛健。
姚姜再次叫道,“我們在這裏,能不能幫幫忙。”
戍回確定了是個女人的聲音,大步過來,便看見姚姜揹着紀在霖彎成彎月的身子。
而在姚姜看見他時,眼裏綻放出萬丈光芒,戍回愣住。
“請你幫幫忙,救一下,救一下我,我男朋友,他受傷了。”
心裏有了希望,再多的疲憊都變的輕了,就連說話也有了點力氣。
戍回急忙跑過來,接過姚姜背上的紀在霖,說:“我幫你。”
“謝謝。”
戍回力氣很大,一下便把紀在霖放到了他的背上,但姚姜卻還保持着彎着的身子,臉色青白的嚇人。
“你沒事吧?”
戍回皺眉看着姚姜,眼裏帶着擔憂。
姚姜擡頭看戍回,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我沒事,能不能麻煩你帶我男朋友去看醫生,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戍回看着姚姜這抹笑,眼裏堅韌的光,點頭,“我會處理傷口,你跟我來。”
“好。”
戍回背着紀在霖便朝前走,姚姜看着前方的身影。
緩緩直起身子,胸腹間的悶痛在這一刻就像蝕骨穿心的螞蟻,狠狠的咬着她。
喉間猛的涌起一股腥甜,她急忙嚥下,捂住心口,小跑着跟了上去。
戍回人高馬大,小麥色的肌膚在日光下散發着淺色光暈,兩人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眼前纔出現一個村莊,青石瓦房,煙囪上正飄着裊裊炊煙。
戍回背着紀在霖便走進其中唯一一幢兩層式竹樓,遠遠的,便有人叫道:“阿回,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這是?”
從竹屋裏走出來箇中年女人,看見戍回背上的紀在霖一下愣住了。
“阿媽,幫我把醫藥箱拿進來一下。”
戍回頭也不轉的揹着紀在霖朝裏面走。
“誒,好,我馬上來。”
吉爾走出去,這纔看見戍回身後幾步遠的姚姜,問道:“姑娘,你,”
“我男朋友受傷了,今天麻煩你們了。”
“哎,沒事沒事,我看你臉色不好,你快進去休息下,待會讓阿回給你看看。”
“好的,謝謝。”
她現在確實很不舒服,但不看見紀在霖醒過來,她怎麼都不放心。
戍回把紀在霖放到牀上,吉爾很快把醫藥箱拿進來。
姚姜站在牀邊,手緊捏着看着戍回把紀在霖後背的衣服解開,露出背上猙獰的傷口,有小手臂那麼長。
像是被什麼利物給刺傷的。
姚姜不說話,戍回嚴謹認真的快速仔細處理着,過了半個小時才弄好。
戍回擦了把額頭的汗,姚姜急忙上前拿過被子給紀在霖蓋上。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我可以給你看看。”
戍回把手上的血污清洗趕緊,看着姚姜越來越青白的臉,眉頭緊皺着,有些擔心。
“沒事,我先看他醒過來。”
“他怎麼樣,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不出意外,過會兒就會醒,但是你,”
姚姜這副臉色明顯很不好,戍回想要再勸勸,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姚姜打斷,“謝謝你,我等他醒過來。”
姚姜是個很倔的人,認定了什麼就必須這樣,就像現在。
戍回看着姚姜,只覺得這姑娘真倔強。
他看姚姜身上衣服已經髒了,想了想,說:“你先在這裏休息下,我去給你拿套衣服。”
“好的,謝謝。”
戍回離開,姚姜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紀在霖,腦海裏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畫面。
臉上的笑逐漸散去,向來清明的眼也浮起了迷濛。
明明她們才認識幾個月的時間,卻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忽的,胸腹間傳來一股悶痛,喉裏腥鹹涌出,她急忙起身便要跑出去。
卻在站起的那一刻手被握住。
姚姜看向紀在霖,紀在霖竟然醒了。
“你,”臉色一喜話還沒說完,喉間的腥甜卻再也控制不住,‘撲’的
一聲吐了出來。
……
豪華的遊艇裏,女人身姿曼妙的斜倚在圍欄上看遠處風景,海風吹的她的長髮肆意飛揚。
賀簡遇掐着林薇的脖子,看着她,嗓音窒冷,“她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林薇看着賀簡遇從來沒有這樣憤怒的臉,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因爲被掐着。
這呵呵的笑聲變的扭曲,難聽至極。
“是她自己跟着別的男人走了,關,我,什麼,事?”
手掌忽的用力,就連後面的話也是拼命的擠出來的。
賀簡遇垂眸看着林薇,臉色冷的嚇人,一字一頓開口,“林薇,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
“咳咳……水……”
喉嚨在喉嚨的癢痛中醒來,剛睜開眼,嘴邊便多出一個杯子。
姚姜睡了一覺卻還是覺得累,就連眼睛也是半睜着的。
也就沒怎麼注意抱着她的人,直到水入喉,她纔有了些力氣。
“你,”姚姜這有了點精神纔看見抱着她的人是紀在霖,眼裏滿是驚訝。
他不是也受傷了?怎麼還抱着她。
“你的傷怎麼樣了,別抱着我,你快去休息。”
她急得推紀在霖,但紀在霖根本不理她,反而更緊的抱住她。
而那雙深淵似的眼更是透着一股子陌生,定定的看着她。
“紀在霖,你,”這樣的陌生讓她心裏頓沉。
“你醒了?”姚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戍回的聲音打斷。
戍回大步走過來,仔細的看了下姚姜的臉色,笑着說,“你受了點傷,需要休息。”
說完,看向抱着姚姜的紀在霖,“你把她放到牀上吧,你也需要休息。”
“哦,我們一起休息,你出去。”紀在霖說着把姚姜放到牀上,自己也躺到牀上,手還自然的抱住姚姜的腰。
戍回怔住,隨之臉色微紅,輕咳一聲,說:“那你們好好休息。”
姚姜前一刻還覺得紀在霖不對,這下可不這樣認爲。
“紀在霖,你,你手拿開,”雖然她對戍回說兩人是情侶關係,但那時候紀在霖昏迷着。
現在卻不一樣了,兩人都清醒了,就要顧慮了。
“手拿開?你是我女人,我爲什麼要把手拿開?”
紀在霖看見姚姜惱怒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很開心,反而收緊手臂,把姚姜更緊的抱着。
“我不是你女朋友,你,”
忽的,姚姜停住話頭,看向紀在霖,嘴角勾起她所熟悉的邪魅。
但這個笑卻和以前的妖孽不一樣,就像要到糖果的孩子,帶着滿足。
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感覺就是不一樣,腦海裏忽的劃過一個想法。
姚姜看着紀在霖,小心的問着,“紀在霖,你看着我,我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紀在霖當真是看着她,眼裏的陌生讓姚姜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不記得,但我知道你是我女人。”
他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但在看見姚姜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他和這個女人是相識的。
他的感覺不會騙他。
“我,我不是,”姚姜下意識的反駁,卻被紀在霖快速的打斷。
“你不是?你不是什麼?不是我女人?”臉色瞬間陰霾,紀在霖看着這張急欲撇清的臉,心裏忽的傳來一股悶痛。
這個女人,該死的,爲什麼看見她的警惕,他想撕毀了她。
“我,”姚姜看着紀在霖的憤怒,她有很多問題想問紀在霖,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從哪裏問起。
但就是她的愣神紀在霖霸道的宣誓着,“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你是我的女人這點絕不會錯,你休想趁我失憶抵賴!”
說着,薄脣狠狠的印上去,堵住姚姜即將出口的話。
“紀在霖,放開!”
姚姜抵不過紀在霖,而她又顧及着他的傷,最後只得氣喘吁吁的躺在他懷裏。
而紀在霖就像得到了自己心愛的東西似的,嘴角始終勾着,臉上帶着滿足至極的笑。
可以說,她從認識紀在霖到現在,從來沒有看見這樣開心簡單的笑,心裏像有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似得,堵的她難受。
紀在霖看着姚姜通紅的小臉,手指輕撫上去,深淵的眸裏有着璀璨的光亮,說:“你這樣子真勾人!”
說着,脣又覆了上去。
終究身子是受了傷的,而姚姜的身子比不得紀在霖,直被他吻的暈了過去,紀在霖才善罷甘休。
紀在霖看着懷裏閉着眼的人,心裏涌出從未有過的滿足和開心。
隨之又在姚姜額上,臉上,鼻上落下密密細碎的吻,直到心裏的慾望被喚醒,他才強忍着不再碰姚姜,閉上眼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