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好了,喫飯了嗎?有沒有胃口?”
“我在喫,有胃口,媽你放心。”姚姜無奈,秦美華卻不相信,直到看見廚房裏動過的飯菜她才放心。
可是,怎麼在廚房裏喫,秦美華皺眉,“蘇芬,你怎麼讓姜姜在這裏喫?”
蘇芬有些委屈,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姚姜急忙解釋,“媽,沒事,是我自己要……”
秦美華不贊同的看着她,“以後不能這樣了,走走走,去外面去外面喫。”
蘇芬急忙把菜端了出去。
秦美華讓姚姜坐下,“睡了一覺有沒有好點?”
姚姜點頭,“好多了,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哎,這就好這就好,來,喫飯吧,吃了飯早點休息。”
“好。”
夜深了,餐桌收拾妥帖,秦美華從樓上下來,臉上是一臉的放心。
“沒吐沒吐!”秦美華激動的說着,蘇芬聽見,有些難以相信,“真的啊?”
“嗯!我聽了很久,沒吐!”
“那就好,那就好!太太,還是少爺想的周到。”
說到紀在霖,秦美華有些心酸,在霖是她的兒子,他這麼愛姜姜,姜姜不好,他怕是比誰都難受。
秦美華想了想,還是給紀在霖打個電話,跟他說說姚姜的情況,也好讓他放心些。
秦美華這樣想着便準備去打電話,只是,她剛來到電話旁,蘇芬驚訝的聲音便傳進耳裏,“少爺……”
秦美華轉頭,只見紀在霖站在門口,一身黑夾裹着深夜的冷氣撲面而來。
“她睡了嗎?”低啞的聲音傳來,秦美華回神。
“在霖,你怎麼來了?”蘇芬急忙迎上去,紀在霖卻看着樓上,眼底的黑帶着無盡的深情。
“她怎麼樣了?”紀在霖再次開口,秦美華笑了起來,“剛吃了飯睡下,不吐了!”
眼底浮起璀璨的光,紀在霖大步上前,卻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遲疑了,“確定她睡着了嗎?”
秦美華從沒見過紀在霖這麼小心翼翼的神色,心底的酸澀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點頭,“睡着了,我剛剛在外面聽了很久。”
紀在霖放心了,嘴角綻開愉悅的笑,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疾步朝樓上走去。
秦美華看着紀在霖急切的身影,心裏開始隱隱的抽疼起來。
這是她的兒子啊,驕傲的,自負的,狂妄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的這麼的脆弱了……
紀在霖來到臥室門口,全身的血液沸騰着,不停的叫囂着讓他去看她。
可他‘近鄉情怯’了。
“咳咳……”臥室裏傳來輕咳聲,臉色一變,手下意識的握住門把手就要按下去。
可在按下去的那一刻,他停住了,全身緊繃着,手上的青筋凸凸跳動着,而那雙眼卻像被定住了似的的看着眼前的門,癡癡的,一動不動。
臥室裏的咳嗽沒持續多久,但紀在霖依舊沒有進去,直到周圍的氣息安靜的連呼吸都清晰可聞時,他才按下門把手輕聲走了進去。
一室花香,這是紀在霖走進臥室的第一感覺。
心裏的沉痛隨着這股花香散開,紀在霖頓住,雙眸隨着窗外灑落的月光,緩步上前……
姚姜又做夢了,她夢見紀在霖對她說,“你不給我生女兒,我就讓你一直生,生到女兒爲止!”
是的,她的夢連接到了下午時的夢。
而後,她再次懷孕,紀在霖每天多了件事,那就是看着她的肚子,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就盯着,像是要用意念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給盯成女兒。
她每天被紀在霖看的沒法了,在孩子第三個月的時候,姚姜開口了,“我們看性別吧,你這麼不喜歡兒子,那到時候……”
“你想說什麼?”紀在霖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得,兇狠的瞪着她,“不準側!”
“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兒子,那是兒子怎麼辦?”
“生!”
“……”
從這一次談話後,紀在霖不再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卻開始盯着她看了。
她被他都快弄成精神病了,所以在孩子快出生的時候她比紀在霖都還要緊張。
而在聽見醫生說是女兒的時候她徹底的鬆了一口氣,暈了過去。
她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夢裏的她鬆了一口氣,而後,他們的生活圍繞着孩子,成長,教育,叛逆,結婚生子,一代又一代。
他們垂垂老矣,雙手緊握着坐在長椅上,她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天上的繁星,輕聲開口,“今晚的夜色好漂亮。”
他握住她的手,緊緊的包裹着,嘴裏卻說着調笑的話,“還沒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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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這個夢在這裏畫上終點,姚姜在這句話裏醒來,腦海裏是紀在霖已然老去的聲音,透着歲月的洗禮帶着時間的磨礪,深深的刻進她的腦海。
眼裏涌起一股熱意,很快蓄滿眼眶,匯聚成一道細小的淚痕從眼角滑落。
手臂擡起,遮住了晶瑩的眼淚。
她好像變的愛哭了。
“姜姜醒了,來來來,正好喫早餐,吃了我們出去走走。”
秦美華正準備去樓上叫姚姜,姚姜卻已經下來了。
姚姜來到餐桌前,剛纔距離隔的遠,秦美華看的不太清楚,可現在秦美華清楚的看見姚姜泛紅的眼眶。
“姜姜,怎麼了?”秦美華仔細的看着姚姜的神色,滿臉的擔憂。
姚姜眨了眨眼,笑着說,“早上打開窗子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吹進去了,我揉了揉。”
“哎呀這孩子,怎麼能揉的呢,來,給媽看看。”
秦美華七芒彎身便要給姚姜查看,姚姜止住秦美華,“沒事的,媽,已經好了,我們喫早餐吧,我想出去看看。”
秦美華看着姚姜閃躲的眼,忽的意識到什麼,也不再追究了,點頭,“好,喫好了早餐我們就去。”
初秋的早晨帶着點涼意,但空氣卻很清新,姚姜隨着秦美華沿着長長的畫廊來到一處溫泉館。
“來,去泡泡,對你身子好。”
姚姜沒有推遲,換了衣服用浴巾裹着,把身體浸泡在溫泉裏。
秦美華看着姚姜靠在石臺上趴着的姚姜,想起昨晚在霖走時說的話。
還是等姜姜的身體徹底好了再回去吧。
泡了溫泉,整個人感覺輕鬆了許多,一股舒暢從心底油然而生。
“來,喫點這個。”秦美華把剛剛服務生端進來的點心遞給姚姜,姚姜接過,嚐了一口。
“怎麼樣?”
姚姜點頭,“很好喫。”
“好喫就好,多喫點。”秦美華看着姚姜能喫下去東西,而且因爲泡了溫泉的關係,姚姜蒼白的臉色不再像之前那麼白了,泛着一抹淺淺的紅。
“恩,媽你也喫。”姚姜拿起一塊甜點遞給秦美華。
秦美華接過,欣慰的笑了。
兩人喫着甜品,包廂外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驚呼聲。
“發生什麼事了?”秦美華起身打開包廂門,姚姜也去看。
一個服務員匆匆走過,臉上帶着驚恐,姚姜抓着服務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服務員指着身後,像是遇到了極可怕的事,顫抖着說,“那邊有人暈倒了。”
暈倒?暈倒會有這麼可怕?
姚姜皺眉,想要再問,服務員去急急忙忙的跑了。
“媽,我過去看看。”姚姜朝外走,秦美華想攔,想了想,還是算了,跟着姚姜一起過去。
兩人走過拐角,便看見前面已經圍成了一個包圍圈,姚姜隱約聽見急促的呼吸聲,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正一點點的渴求着生命的迫切。
腦海裏快速的劃過一個畫面,姚姜臉色大變,“大家讓一下,讓一下!”
周圍的人聽見她的聲音,下意識讓開一條路。
姚姜走進包圍圈,一個男人正全身緊縮着,身子呈緊繃妝,手和腳都蜷了起來,痛苦的痙攣着。
姚姜立刻上前扶住男人,對周圍的人急聲大喊,“他這是哮喘,大家讓開一些讓空氣流通!”
姚姜剛說完大家便急忙讓開。
秦美華上前,看了眼姚姜扶着的男人,朝周圍問道,“有沒有叫醫生?”
“叫了!”
“媽,你幫我扶一下,他這樣躺在地上不行。”姚姜喫力的想把男人扶起,可男人太重了,她扶不動。
“好!”秦美華急忙上前,看了眼四周,“扶到哪?”
“可以坐的地方!”
姚姜顧不得其它,打開最近的門把男人扶進去。
“麻煩大家把包廂裏的窗戶打開!”
“哦哦!”
“媽,扶在椅子上!”
“好!”
兩人把男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姚姜把手伸到他的背不停的拍着。
“媽,幫我一起拍!”
“恩!”秦美華看着姚姜的動作,跟着拍。
姚姜仔細的看着男人的神色變化,依舊在大口的呼吸,但嗓子眼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似的,他根本吐不出來,只能不停的吸氣。
而他的臉色越來越紅,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正一點點用力,也許下一刻就會因爲窒息而死。
抿脣,姚姜猛的低頭,吻向男人的脣。
“啊!”秦美華驚住了,看着姚姜和男人貼合的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