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不想看,她在工作時喜歡直接一次性忙完。
但她想到紀在霖,說不定短信是紀在霖發來的,所以,筆一收拿過手機點開短信。
在做什麼?我有個想法,想和你聊聊衣服的設計。
是楚非凡,不是紀在霖,姚姜有些失落。
抿脣,姚姜看了眼圖稿,想了想,直接給楚非凡打電話。
楚非凡站在陽臺上,面前是一個圓形的小玻璃桌,桌上放着一盆梔子花。
這不是梔子花開放的季節,但這株梔子卻開出紅色的花。
此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楚非凡正拿着把小剪刀細細修剪着。
手裏的動作頓住,楚非凡看向玻璃桌上的手機,而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幾個字。
白色茉莉。
嘴角的溫潤漫開,放下剪刀,楚非凡拿起手機。
“沒打擾你吧?”溫柔的聲音傳過來,像陣和煦的風,總能讓人放鬆。
姚姜拿過圖稿,看着上面的設計,說,“沒有,你的信息來的正好,我正在畫你衣服的圖稿。”
“嗯,謝謝,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當面跟你說。”
姚姜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中午一點,“嗯,有時間。”
“那我們老地方見。”
“好的。”
掛斷電話,姚姜拿過一個夾板,把圖稿夾在裏面再拿過袋子裝上走出去。
姚姜下樓,蘇芬看見她手裏的袋子,笑着問,“少夫人你要出去畫畫嗎?”
之前姚姜也有提着袋子出去,蘇芬看見問過一次後面就都知道了。
“嗯。”
“不要畫太久,早點回來。”
“好。”
姚姜出去,還是那個地方,楚非凡已經開着車等在那裏了。
“等了很久嗎?”姚姜坐進車裏,把袋子放到腳下。
“沒有,剛到。”楚非凡看着姚姜,她的氣色已經好很多了。
楚非凡發動車子,車子平穩駛向前方。
“前兩個月培植的梔子花今天開了,想讓你看看。”
“梔子花?這個不是六七月份纔開的嗎?”這邊是沿海地區,梔子花很少,而且現在的確不是梔子花開放的季節,沒想到楚非凡竟然有,她很驚訝。
“嗯,新培育的。”楚非凡轉頭,臉上的溫潤依舊,甚至是有些喜悅的。
他喜歡看姚姜驚訝的模樣。
姚姜覺得楚非凡總能給人帶來驚喜,並且那麼的自然而然,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車子停在楚非凡的別墅,楚非凡把姚姜帶到客廳,他去花房把那株梔子花端了出來。
粉色的,還是好幾層,開的很好,而且香氣很清新,一下便傳進鼻尖,特別的舒暢。
“好香。”
楚非凡看着姚姜閉眼輕嗅的模樣,眼裏的光盛了。
姚姜睜開雙眼,手去觸碰花瓣,花瓣微厚,表層潤滑,摸着很舒服。
“你好厲害。”
姚姜想起上次楚非凡送給她的那株君子蘭,這次又是梔子,不論是花枝的剪裁還是土壤的厚度溼潤,她都能看出來,培育這些,是需要極大的耐心的。
楚非凡,他真的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謝謝誇獎,但作爲愛好,我覺得這是必須做到的。”楚非凡溫柔開口,雙眼始終落在姚姜的臉上。
姚姜看着花瓣,想到楚非凡對她說的設計的想法,雙眼亮了,“你說的想法是不是和梔子有關?”
楚非凡臉上的笑微頓,隨之更大的笑蔓延,就連眉眼也彎出柔和的弧度,“我可不可以說我們心有靈犀?”
姚姜已經習慣了楚非凡的風趣幽默,所以在聽見他的這句話後,並不覺得什麼,“嗯,我們心有靈犀。”
姚姜說完便拿過袋子把裏面的文件拿出來,打開放到楚非凡面前,指着畫稿上的設計,說,“我剛剛想到了,把梔子花的形狀印上去,在袖口這裏,還有衣領的邊沿。”
“當然,不是很明顯,在袖口那裏我覺得采用手工刺繡的好,而衣領邊沿的話可以是暗花,也可以是刺繡,但刺繡的圖案不能太豔,得淺一點。”
“你覺得怎麼樣?”
楚非凡第一次喝姚姜討論設計,然而,他看着姚姜的專業,認真,着迷了。
姚姜發現楚非凡在出神,眼裏劃過絲驚訝,伸手在他眼前晃。
長睫眨過,楚非凡抓過姚姜的手,在姚姜的驚訝中對她溫柔的笑,“看着你認真工作的模樣,我被你感染了。”
姚姜愣了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突然發現你跟紀在霖挺像的!”
都喜歡在說正事的時候不正經,但紀在霖是流氓的不正經,而楚非凡的是風趣。
前者因爲在她心裏的地位,所以她並不覺得討厭,而後者因爲知道楚非凡的爲人,所以,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
,楚非凡眼裏的笑消失了,而臉上的溫潤也染上了一股冰冷。
“紀在霖?”楚非凡淡淡開口,溫潤的聲音裏帶着股冷冽。
姚姜想着梔子花設計的位置和顏色,聽見楚非凡的話,頭也不擡的回答,“嗯,我未婚夫。”
未婚夫?未婚夫……
楚非凡垂眸,姚姜認真白皙的臉落入眼裏,而嘴角也彎出好看的弧度,像是爲某個人特意留着的。
紀在霖。
……
B市,華宇祕書室,李如梅坐在椅子裏,手裏拿着咖啡杯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八卦信息,臉上浮起得意圓滿的笑。
忽的,手機的鈴聲響起,李如梅拿過手機,看見手機上顯示的名字,眼裏快速的劃過道冷光,接了電話。
“回來了?”
“……”
“哦,好了啊。”
“……”
“沒想到她竟然能忍受的了,看來我是低估她了。”
“……”
“嗯,好,我知道了。”
“……”
“放心,他們好不了多久的。”
“……”
“好。”
李如梅掛斷電話,看着黑了的手機屏幕,漂亮的臉蛋扭曲起來,可在扭曲到一定程度時,眼角,側臉輪廓僵硬的很。
有句話叫生不如死。
紀在霖,姚姜,我就讓你們高興幾天,這樣痛苦來的時候才更刺激。
呵呵……
此刻,C國。
一輛黑色的賓利行駛在馬路上,簡雲看着電腦上傳過來的資料,眉頭擰的很緊。
她一直都把姚姜當朋友,真心的。
但她有命令,所以,所有的感情也染上了不單純,她不後悔卻也覺得難受。
而姚姜自從和紀在霖在一起後,她可以說一直都很擔心,畢竟紀在霖以前的名聲並不好,她很怕姚姜最後痛苦。
果真,這些緊跟而來的報道和一些事確定了她心裏的不安,她很擔心姚姜,不知道姚姜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簡雲轉頭看向後座,想了想,開口,“主子,我們要繼續這麼放任紀在霖下去嗎?”
賀簡遇是愛姚姜的,可因爲紀在霖,賀簡遇和姚姜越走越遠,簡雲覺得不應該。
而現在紀在霖做的事讓她覺得主子不能再這麼默默無聞下去了。
賀簡遇睜開雙眸看向窗外,外面的事物飛逝,像他和姚姜一去不復返的感情。
他知道近幾個月發生的事,但他已經逐漸冷靜下來。
而當他冷靜下來,一些看似簡單,看似膚淺的事實也變的不那麼簡單了。
紀在霖這個人,他可以說了解了很多,自從他這麼多年回來的第一天開始,紀在霖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和他明目張膽的搶姚姜,自然的,作爲對手和敵人,他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
也就是因爲這樣,他了解了紀在霖,而後,在一次次的交手下,他不得不承認一個被他極度壓住的事實。
紀在霖愛姚姜。
一個男人,在面對着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時,他不顧一切的掃清她身邊的障礙,強迫着她,威逼着她,利誘着她。
能讓他這麼做的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愛她。
紀在霖的愛來的快,帶着不顧一切,而他這麼辛苦的得到,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更何況,可以說,他還沒得到,不然,他怎麼是和姚姜訂婚,不是結婚?
所以,他沒有得到,而自己又一直虎視眈眈,他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他不是自掘墳墓嗎?
不,紀在霖不會做這樣的事,除非,他受到了威脅。
賀簡遇第一次不得不承認,紀在霖是一個像火一樣能不顧一切燃燒的人。
這樣的氣勢能壓倒很多東西。
只是,姚姜知道嗎?
知道這些事嗎?而他,是否真的該趁虛而入?
賀簡遇的神色隱在黑暗裏,簡雲看不懂,但她不想讓姚姜受苦,“主子,我擔心姚姜!”
她希望姚姜和賀簡遇在一起,並且她一直認爲着姚姜不和賀簡遇在一起只是當年的誤會。
賀簡遇緩緩閉上眼,半響,猛的睜開,眼裏帶着執拗的堅定。
“把紀在霖的眼線引走,我們回B市。”
“是!”
紀在霖回到華宇,剛打開辦公室坐到椅子上,李如梅便拿着文件走了進來。
“紀總,這是D市過來的企劃案,我把不足的地方改了下,你看看。”
“恩。”
紀在霖沒看李如梅,接過文件翻看。
李如梅看着紀在霖,雖然臉色還是冷冽,但她還是能感覺到紀在霖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