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蘇芬急忙扶住姚姜。
姚姜抓住她的手,沙啞着聲音輕聲開口,“蘇姨,你扶我起來。”
“不,不行,醫生剛說了你要好好休息。”蘇芬搖頭。
姚姜抓着她的手力道一點點加重,眼裏帶着真切和認真,異常明亮,“沒事,我不下牀,就靠在牀上。”
“可是……”
“扶我起來。”
蘇芬拗不過姚姜,把姚姜扶起來,後背墊上枕頭。
“蘇姨,你出去吧。”姚姜抓着蘇芬要給她蓋被子的手,輕聲說着。
“少夫人……”
蘇芬不願意,隨着周圍低氣壓的攀升,蘇芬明顯的感覺到紀在霖的異常。
而這個異常很有可能會傷到姚姜。
她不能讓少爺這麼做。
“蘇姨,你出去,沒事。”嘴角勾起一抹笑,安撫溫柔。
蘇芬不停,臉上浮起堅定,把姚姜的手拉下來,轉身看向紀在霖,說:“少爺,你怎麼了?你這樣會嚇到少夫人,也會嚇到小小姐的。”
“出去。”
眼裏的赤紅不斷翻滾,紀在霖的眸沉沉的看着姚姜,把她的影子鎖在火山裏,不斷炙銬燃燒,直至灰燼。
蘇芬震驚的看着紀在霖,少爺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
“出去!”聲音加大,帶着千年寒冷似的冷,把蘇芬凍的全身顫抖起來。
張嘴便要說話,姚姜拉住她。
“蘇姨,你出去吧,我沒事。”
手上的力道微弱卻堅定,蘇芬搖頭,搖頭。
爲什麼看見姚姜的神色她會有種難過心疼的感覺。
“少夫人,少爺這是怎麼了?”
蘇芬說着,臉上帶着心痛和難受。
少爺不是不知道少夫人懷孕了,他也一直很寶貝這個孩子,可現在,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模樣,她真的害怕。
“沒怎麼,蘇姨,你出去吧。”
姚姜輕聲開口,嘴角的笑淡了去。
而另一隻手卻死死的抓着牀單,牀單已經被她揪成一團她都不知道。
她比蘇芬瞭解紀在霖,不說性格,單說脾氣,她再清楚不過。
所以,即使蘇芬想攔着也攔不住。
與其這樣,還不如少一個人受傷。
紀在霖上前,一步一步,像走在刀口上,心跟着滴血。
蘇芬看着紀在霖的腳步,像看見地獄的羅剎,害怕的下意識後退。
姚姜抓着她的手用力,臉上的笑再也不見,“蘇姨,你出去。”
聲音不再輕柔溫婉,而是嚴肅。
脣張了張,蘇芬點頭,但在走之前,她對紀在霖說了一句話。
“少爺,有什麼事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少夫人現在還有身孕呢。”
紀在霖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而他這麼喜歡這個孩子,她說出來,紀在霖一定會顧忌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當她說出‘身孕’兩個字時,紀在霖垂在身側的手猛的收緊,咯咯作響。
而額頭的青筋也冒了出來,像蜈蚣一樣蜿蜒着,猙獰可怕。
門關上,一室的安靜,而低氣壓不斷蔓延。
能讓他生這麼大的氣,能讓他不顧他的孩子而來討伐她。
她很想知道這個原因是什麼。
“呵!”冷笑漫開,在低氣壓的臥室裏不斷蔓延,紀在霖看着姚姜冰冷的側臉。
他想,姚姜,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六年前,我愛上你,像個傻子似的圍在你身邊討好你,你卻怎麼都不看我。
而現在,你和賀簡遇在一起,你懷了他的孩子,竟然還瞞着我,如果不是我查出來,你還準備瞞我到多久?
心裏的怒火騰騰燃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姚姜聽見聲音,落在被子裏的手也收緊,而臉上的神色卻是更冷漠了。
她在等紀在霖的回答。
可她不知道的是紀在霖是因爲什麼原因才發這樣的火,所以,她的冷漠刺激了紀在霖。
紀在霖上前一步,手捏住姚姜的下巴,像要把她捏碎。
“說!這個孩子是誰的!”
紀在霖有告訴自己冷靜,她懷孕了。
可一想到懷孕兩個字,他就會想到姚姜和賀簡遇上牀的畫面,姚姜是怎麼在賀簡遇身下叫的,他們是怎樣的一副濃情蜜意。
這些,都像一條條毒蛇似的不斷的竄出,瘋狂的噬咬他。
姚姜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看着紀在霖。
不,更像是不認識紀在霖般的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說啊!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面對姚姜的沉默,紀在霖大吼出聲,所有的怒氣在瞬間炸開。
手更緊的捏住姚姜,刺骨鑽心的
疼從下巴上傳來。
姚姜看着記載了的憤怒,她有種紀在霖下一刻就會捏碎自己的想法。
“呵呵……呵呵……”
但是,她不怕,反而笑了起來。
姚姜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般笑了起來。
紀在霖看着姚姜的笑,胸腔裏似有什麼東西堵着,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緊捏着姚姜下巴的手也開始顫抖。
忽的,猛的甩開姚姜的下巴,轉身一拳打在牆上。
鮮血瞬間從指節上蔓延,但紀在霖像感覺不到痛似的,瘋狂的砸着臥室裏的東西。
茶几,桌子,凳子,沙發,瘋了般往地上砸。
姚姜的頭被紀在霖的大力撞到牀欄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扶着頭看向在扯着水晶簾的紀在霖,臉色盡是默然。
紀在霖一把扯下水晶簾,啪啪的水晶像五顏六色的淚珠滾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這個水晶簾是他在X國出差時看見的,他看見的第一眼就是這個水晶像姚姜的眼睛,他毫不猶豫的買下,讓頂級的設計師打造出來。
現在被他毀了。
可即使這樣,紀在霖依舊不解氣,來到陽臺,把上面的盆栽全部踢碎。
有的碎在陽臺上,有的直接掉掉樓下,發出遙遠的乒乓聲。
終於,臥室裏除了那張牀還存在,其他都是爛的爛,碎的碎。
像變成了一個垃圾場,全是破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