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動。”姚姜輕聲開口。
躺到牀上,姚姜問蘇芬,“蘇姨,有喫的嗎?我餓了。”
“有,我就是帶喫的來。”蘇芬說着轉身把保溫桶裏的湯倒出來。
姚姜看見,心裏生出一股暖意,“謝謝你,蘇姨。”
她 不知道蘇芬知不知道自己紀在霖的事,但蘇芬對她的關心讓她在這種痛苦的時候覺得溫暖。
“謝什麼謝?少夫人,這是我的職責。”蘇芬不贊同的開口,坐上牀沿,拿着勺子便要喂她。
姚姜急忙接過,“蘇姨,我自己來。”
“不用,我餵你。”
“沒事的,我可以的。”
姚姜堅持,蘇芬剛好想到她還有事情沒做,急忙起身,說:“少夫人,你先做着,我出去一下。”
“好的。”
門關上,姚姜把湯喝完,一碗不夠她便又倒出來,直把保溫桶裏的湯全部喝完這纔有了點飽的感覺。
姚姜把保溫桶蓋上,放到桌上,手摸向肚子。
“寶寶,媽媽吃了很多哦,你要乖乖吸收,這樣身體才能好。”姚姜輕聲說着,嘴角漫開笑。
現在的她其它什麼都不想,只想要寶寶好好的,這樣就好了。
皇城,VIP包廂,紀在霖坐在昏暗的角落裏,手裏拿着一瓶紅酒不斷的往嘴裏灌。
林宗原走進來看見的就是紀在霖這副頹廢的樣子。
當然,在這頹廢間還充滿着一股仇恨,濃烈的瀰漫整個包廂。
林宗原挑眉,坐進沙發,看着紀在霖。
半響,開口,“有老婆有孩子,你這喝的是哪門酒?”
老婆?孩子?
紀在霖聽見這個便想笑。
停住灌酒的動作,紀在霖低頭,頭埋在膝蓋間,呵呵的笑聲傳出。
林宗原皺眉,再看向紀在霖,問道,“又出什麼事了?”
今年於紀在霖來說估計是多事之秋的一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宗原作爲他的兄弟,知道他遇見的事兒,都替他捏了把汗。
“呵呵……哈哈……”
紀在霖笑着躺進沙發,完美的輪廓隱在黑暗中,晃動着晦暗的光。
林宗原看着紀在霖的神色,只覺紀在霖遇見的事一次比一次嚴重。
而上次,他認爲是最嚴重的一次,可現在看着紀在霖,他不這麼覺得了。
林宗原點燃一支菸抽了起來。
姚姜好好的,孩子好好的,紀在霖最在乎的就是這兩個,可現在他卻是這樣的神色,難道不是姚姜。
林宗原想不通,狠吸一口煙吐出,看向紀在霖,說:“你這樣就能解決事情了?”
“……”
“是個爺們有什麼事就說出來,解決不了的大家一起解決!”
“……”
林宗原看着紀在霖這個模樣難受,很不是滋味。
但男人不會安慰人。
紀在霖把酒瓶一扔,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起來走出去。
而他每走一步都像隨時要摔倒似的,林宗原眉擰的緊緊的,在看見紀在霖一個不慎摔在地上時,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來到紀在霖身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一拳便打了過去。
紀在霖依舊不動。
林宗原把嘴裏的煙扔掉,罵道,“紀在霖,你他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話剛說完,紀在霖猛的坐起來,一拳砸向林宗原,林宗原愣了一秒,很快打回去。
紀在霖不甘示弱,拳腳迎上。
瞬間,包廂裏傳來乒乒乓乓的破碎聲。
C國,賀家別院。
賀簡遇猛的站起,一把把文件朝面前的人扔去。
“廢物!找兩個人,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我拿你們幹什麼用!”
簡雲站在旁邊,看着垂着頭的手下,眉頭緊皺,一臉的凝重。
姜姜被紀在霖帶走了,同時,孫秀和姚翊也被帶走,並且藏在她們怎麼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紀在霖太聰明瞭!
他知道主子無法從他手裏帶着姚姜,便會帶走姚翊和孫秀。
這樣,有了牽掛,姚姜再怎麼都會妥協。
而且,就算不是這樣,賀簡遇帶走了姚姜,那紀在霖藏着孫秀和姚翊,姚姜依舊牽掛。
只要紀在霖威脅姚姜,姚姜肯定會回來。
所以,不管怎麼樣,主子都得不到姚姜。
紀在霖果真下的一盤好棋。
想到這,簡雲眼裏浮起愧疚。
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去告訴主子現在的情況,主子也不會走,姚姜也不會被紀在霖帶走。
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
轉身,來到賀簡遇的桌前,簡雲一臉的愧疚,彎身開口,“主子,是我的錯。”
賀簡遇看着簡雲,眼裏的憤怒像大火熊熊燃燒。
而在這些怒火的掩蓋下是深深的後悔。
不是簡雲的錯。
是
他的錯。
簡雲是自己的手下,她聽他的,她無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只有自己。
如果他決然的不走,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可是,他的家族,他的責任……
忽的,賀簡遇眼裏浮起一個畫面。
畫面里正是姚姜對他說的話。
她說他有責任,但責任不是她。
她說的太清楚了。
在六年前,他就選錯了。
以致六年後不管他怎麼做都沒有用。
身子無力的坐進椅子裏,簡雲聽見聲音,看向賀簡遇。
賀簡遇背靠着一杯,手撐着額頭,雙眼閉着,臉上是一片無力。
“主子……”
簡雲下意識開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她從沒看見過賀簡遇現在這種神色。
泄氣的,認命的,無力的,頹然的,絕望的,後悔的。
所有的負面情緒全在賀簡遇臉上顯露出來。
她們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B市半山別墅。
楚非凡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正放着一盤圍棋,棋上黑白子在不斷的廝殺,正一點點接近尾聲。
‘噠噠噠’沉悶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停在他身旁。
男人彎身,低聲在他身旁開口,“楚總,孩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