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夢像被放了重複鍵，在姚姜腦子裏不斷循環，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江芳看姚姜痛苦，想了想，湊近姚姜耳邊，輕聲開口，“紀在霖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姚姜你要振作，相信他，相信自己。”
姚姜沒醒，江芳便一遍遍的說，直到姚姜的神色徹底平靜。
起身，把毛巾和臉盆收拾好，龍巳炎走進來。
江芳看見，問道，“回來了？那個人怎麼樣？抓到了嗎？”
“沒有，這件事你不用想，我知道該怎麼做。”龍巳炎說着，摸了摸江芳的臉，這兩天江芳照顧姚姜，氣色也不是很好，“明天我找一個護工，不要太辛苦。”
江芳瞪他一眼，“這有什麼辛不辛苦的？我喜歡照顧姚姜！”
“噢？你怎麼不喜歡照顧我？”手來到她脖子，指腹遊過，江芳臉微紅，立刻抓住他的手，嗔了龍巳炎一眼，“出去！”
“嗯。”龍巳炎說着，牽着江芳一起出去。
江芳立刻掙扎，但因爲怕吵醒姚姜，聲音很小，“龍巳炎，你給我收斂點！”
龍巳炎挑眉，手一用力，江芳便撞進他懷裏。
眼底劃過一絲笑，長臂伸展，不過幾秒，兩人便消失在病房裏。
姚姜睜開眼睛，眼底是一片溼熱，但更多的是一片堅定。
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姚姜走出病房。
她要去看孫啓，守着他，直到他醒過來。
江芳回來，沒看見姚姜，臉上都變了。
她沒想到姚姜會去孫啓的病房，以爲又是壞人，立刻給龍巳炎打電話。
龍巳炎擰眉，快速趕過來。
兩人查了醫院監控，這才知道姚姜去了哪裏。
江芳心裏鬆了一口氣，打了龍巳炎一下，立刻朝孫啓的病房跑。
姚姜坐在病牀前，一雙眼睛看着窗外，很清透也很空洞。
她的心已經隨着紀在霖的失蹤而飛走了。
“姚姜，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不見了。”江芳走進來，抓住姚姜的手。
姚姜頓了幾秒，反應過來，“芳姐，沒事，我來看着孫啓。”
脣動了動，江芳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
“醒了？”酒杯輕晃，透明的液體隨着明亮的光灑落，好似一大塊晶瑩剔透的水晶。
旁邊的男人躬身，臉上一臉愧疚，“楚總，是我的失誤！”
楚非凡沒說話，拿起酒杯湊近脣瓣，淡淡的抿了一口。
男人頭更低了。
杯子放到桌上，聲音清脆，“其它證據銷燬了？”
男人神色一凜，立刻點頭，“是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當時除孫啓外還存活的人。”
“孫啓……”食指點在膝蓋，一下又一下。
男人想了想，再看了眼楚非凡，忍不住說：“其實，他並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
嘴角勾起一抹笑，溫潤到極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紀在霖的事。”
“那我們……”男人臉上劃過一抹狠色。
楚非凡搖頭，拿起酒杯，“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你再去動，那便是給了人證據。”
; “屬下慚愧！”
“是！”
……
孫啓在第二天下午醒來的，姚姜正在陽臺外面打電話。
之前在家裏，她雖然沒有精力理孩子，但是，只要孩子一想她，秦美華都會抱來。
可是現在，她在B市，孩子想她無法來看。
“心心乖，不哭，媽媽忙完了就回來。”
話剛說完，心心哭的更厲害了，“爸爸也說忙完了就回來，可是一直都沒回來，媽媽是不是也不會回來。”
小孩子無心的一句話讓姚姜的心撕裂，電話裏傳來秦美華的聲音，“不會哦，爸爸媽媽是去給心心掙錢買玩具，心心不是很喜歡玩具嗎？有錢了才能買玩具哦。”
“嗚嗚……不要玩具，心心不要玩具，心心要爸爸媽媽……嗚嗚……”
這句話說的姚姜眼淚掉下來。
孩子最是敏感，心心又是從很小開始便上了早教班，而她又聰明，老師都說她心裏年齡和兩三歲的孩子差不多，自然的，最近家裏發生的事她是感覺到了的。
“心心不哭，爸爸媽媽沒有不要心心，放心，爸爸在外面掙錢，以後給心心買大玩具回來。”
“不，不要玩具，心心不要玩具……”
“……”
“媽媽，你回來嘛，你快回來嘛，心心再也不玩玩具了……”
“心心，媽媽回來，媽媽很快就回來，媽媽向你保證！”姚姜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似得掉下來。
這幾天是她的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忽略了孩子，導致孩子心靈受到傷害，讓她這麼不安。
“心心，你聽見了嗎？媽媽說會回來的，別哭了，媽媽會傷心的。”電話裏傳來秦美華的聲音。
姚姜則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到心心停止哭泣，和她要保證，姚姜這才找回了聲音。
掛斷電話，姚姜捂住嘴，悶聲哭了。
病牀上，孫啓睜開眼睛，聽見細細的哭泣聲，好一會兒才確定這不是做夢。
轉頭，姚姜蹲在陽臺下，身子孤單痛苦。
脣動了動，孫啓想叫姚姜，但他發不出聲音。
姚姜還在哭泣，自然是不知道孫啓已經醒過來。
孫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叫出姚姜的名字，但他太虛弱，聲音如蚊吶。
沒法，轉頭看向牀頭櫃，正好有個保溫桶放在那，孫啓用力夠到，只聽砰的一聲，保溫桶落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姚姜頓了下，立刻轉身，便看見孫啓躺會牀上。
她一喜，立刻跑過去，“孫啓，你醒了？”
說完，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按向牀鈴，“我馬上叫醫生！”
他微弱的點了下頭。
醫生很快來，確定孫啓病情穩定，神志也清醒，也度過危險期，就需要好好休息了。
姚姜點頭，“謝謝醫生！”
“不客氣！”
護士給孫啓掛上藥水，轉身離開。
有藥，孫啓有了點力氣，看向姚姜，“少夫人，你放心，我會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姚姜出現在這裏，而自己又是唯一的存活者，姚姜的心思他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