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指使我的，他說可以給我錢救我弟弟，我們家窮，弟弟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不能再拖了，我，我就答應了……”女人說完就嗚嗚的哭出聲來。
“紀總，求你，求你不要傷害我弟弟，他才十歲，還是孩子，求你了！”女人說着，跪在地上不斷的給紀在霖磕頭。
紀在霖對女人的痛苦無動於衷，淡淡出聲，“我問的是誰？”
女人立刻擡頭，臉上盡是眼淚，“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那個人，真的不認識，紀總，你相信我，相信我……”
紀在霖看着打火機上的火苗，聲音薄冷，“長什麼樣沒看見？”
女人急忙搖頭，“沒有，我是被人蒙着眼睛的。”
“東西呢？”
“什麼，什麼東西？”
一直垂眸看火苗的眼睛移過，看向女人。
女人眼睛在再次躲閃，“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咔擦一聲，打火機關上，紀在霖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當我是傻子嗎？”
女人搖頭，全身跟抖篩糠似的。
明明她害怕的要命，明明她的神色和眼睛都出賣了她，她還是在掩藏。
但這次不管紀在霖怎麼施家威力，她就是不說，死都不說。
永遠是那不變的三個字。
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
紀在霖讓人把女人帶走，坐在客廳裏，拿出一隻筆。
忽的，他按下一個鍵，筆裏面便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
“是有人指使我的。”
“……”
“他們矇住我的眼睛，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一隻錄音筆，裏面全部錄下了女人剛纔說的話。
手指微動，紀在霖再次按下那個鍵，一切恢復安靜。
身體靠近沙發背，手臂張開，食指在沙發扶手上一下下輕點。
楚非凡做事向來心細，尤其是壞事，他不會讓人找到一點瑕疵。
所以，不管他怎麼施壓，女人都說不出主謀。
楚非凡，爲了拆散我和姚姜，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手握緊錄音筆，手背青筋凸凸的跳，猙獰可怕。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紀在霖拿過手機，不過三秒，騰的一聲站起來，“你說什麼？”
“在霖，姜姜在醫院，你事情處理好就快回來吧！”
秦美華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平時沒事就喜歡看一些八卦新聞，這不，剛哄完心心睡午覺沒多久她便下來看最新報道。
姚姜竟然住院了，而抱着她的人還是楚非凡。
親的兄妹也就罷了，這兩人根本就不是親的，這怎麼行？
“我馬上回來！”
“好。”
紀在霖匆匆朝樓上跑，劃過電話簿立刻打電話，“馬上訂A市的機票，最快的！”
“是！”
……
醫院裏，醫生給姚姜檢查，得出的結果是有輕微腦震盪，身上多處踩傷，手肘骨折，還有姚姜身體疲憊，需要好好休養。
楚非凡臉色冰冷，“我知道了。”
姚姜還在昏睡，整張臉憔悴的很。
閒時眼底劃過一道暗色，快速消失，他看向楚非凡，“楚總，小姐這裏有我照顧，你回公司主持大局。”
楚非凡點頭，“這裏辛苦你了，我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了就來看姚姜。”
“嗯。”
紀在霖最後看了眼姚姜，臉上浮起心疼，轉身離開。
門關上，閒時看着緊閉的門，面無表情的臉開始出現一絲裂痕。
轉身，拿起手機，“我要COCO公司這期香水研發的報道，還有，那個過敏女人的資料。”
“嗯。”
日落西山，白色的亮光逐漸被黑暗替代，姚姜終於睜開眼睛。
她動了動手指，坐在沙發上的閒時一下睜開眼睛，走過來。
楚非凡趴在牀上，聽見閒時的腳步聲，淺眠的他一下醒過來，看向姚姜。
睫毛顫動，姚姜睜開眼睛。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有好一會兒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
楚非凡臉上浮起笑，“你終於醒了！”
聽見這個聲音，姚姜眼裏的神色愣了下，很快腦海裏劃過很多畫面，她清醒了。
姚姜看了眼四周，最後落在閒時身上，“我睡了多久。”
“十個小時十分鐘。”精準的時間讓姚姜愣了下。
十個小時？怎麼這麼久？
她立刻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確很晚了。
忽的，她想到什麼，撐着手臂急忙坐起來，左手肘卻傳來尖銳的痛。
楚非凡的聲音很溫柔，但細聽的話帶着冷意。
閒時把枕頭墊在牀頭，楚非凡把姚姜扶着靠在牀欄。
剛纔的一下痛讓姚姜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楚非凡拿起手帕輕柔的給姚姜擦。
姚姜下意識撇頭，楚非凡的手落空，保持着擦汗的動作。
氣氛有些微妙。
姚姜脣動了動，轉頭拿過楚非凡的手帕自己擦，“我自己來。”
楚非凡手指蜷了蜷，指尖上還帶着姚姜剛纔留下的溫度。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姚姜很快擦乾，“我洗好了還給你。”
“好。”
氣氛依舊尷尬，姚姜壓住心裏的情緒，看向楚非凡，“哥，公司裏現在什麼情況。”
楚非凡把她垂下腰下的被子提上去一點，蓋到她腰上。
姚姜立刻抓住被子，裹緊，楚非凡看着姚姜的動作，好似已經習慣了她的疏離，他曬然一笑，“香水的檢驗已經在進行，但最快需要三天，過敏的顧客也已經送到醫院，現在傷勢已經得到救治，只是需要時間，但這次COCO的口碑受到重創，我決定等香水檢查報告出來，確定是顧客體制問題還是香水問題，再召開一次發佈會，如果是顧客的體制問題的話，我準備重新研發這款香水，達到任何女性可以用，然後重新召開發佈會，找一個當紅最具影響力的明星爲我們代言。”
姚姜點頭，“你的這個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但我還到一點。”
楚非凡臉上浮起溫潤的笑，聲音更輕了，“你說。”
姚姜臉色認真，眼睛明亮，經過十個小時的睡眠，她眼裏的血絲褪去了很多，“這次顧客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肯定對我們COCO香水產生了極度的不信任，但在這之前我們的香水是絕對好的，所以，我想在情人節那天召開發佈會，只要在我們COCO購買過任意一款香水的顧客，只要憑藉姓名就可以任意選一樣COCO香水，不論價格，我們無條件贈送，同時，當天購買任意一款COCO香水我們都將半價出售，僅此一天，你覺得怎麼樣？”
楚非凡眼裏浮起光，帶着欣賞，“好，可以，我贊同。”
COCO香水是衆多女性追求的美，但因爲昂貴的價格讓很多女性止步。
但是，一旦用過COCO香水的顧客都會再繼續用下去，實在是它迷人。
可如果是半價，再加上專家報道，還有過敏當事人的證明，她們將會贏得更多的顧客。
那麼，這次的意外就不是劫難，而是爬的更高的墊腳石。
姚姜，永遠出乎他意料。
但姚姜並沒有因此而鬆開眉頭，她說出還有一個可能，“如果真的是我們的問題，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楚非凡眼底劃過一道暗光，臉色變得凝重，“是的。”
姚姜今天在飛機上一直在想這個解決方法，最棘手卻也不得不解決，“我有一個想法，你聽聽看。”
“好。”
“我們沒有失誤。”
相對於剛纔的長篇大論，這麼幾個字讓楚非凡難得的愣了下，他看着姚姜眼底的亮光，比太陽還要耀眼。
很快，他笑了，“對，我們沒有失誤。”
姚姜轉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這個世界不是隻有黑和白，還有灰，要想讓COCO繼續發展下去，我們不能自砸招牌，所以，這個理由一定要想好，有理有據，不違背社會不違背良心，對得起每一個顧客！”
眼裏帶着灼灼的光，姚姜的手下意識握緊。
其實，她知道，在施靖彥衆多的產業中，他最看重的有三個，一個是香水，一個是紅酒，一個是服裝。
這三樣，都只爲一個人。
她的母親，江心悠。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COCO倒下，她要把它發展下去，傳承下去，不讓爸爸失望！
門外，紀在霖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聲音，沙啞，堅定，溫柔，像清泉，沁人心脾。
這是他的老婆，他看上的女人。
堅強而無畏，勇敢。
咔擦，門開，病房裏的幾人愣住，很快看向門外。
紀在霖站在門口，單手插兜，嘴角斜勾，朝姚姜走過來。
姚姜一下睜大眼睛，眼裏的亮光亮到極致，只是，不過幾秒便黯淡了。
閒時看了眼紀在霖，再看向楚非凡，“楚總，我有事情和你談。”
楚非凡看向閒時，有些驚訝，閒時卻沒再看他，直接朝外面走出去。
楚非凡眼睛動了下，看向姚姜，柔聲說：“你早點休息，不要想工作上的事，我會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