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閒時眼裏劃過絲讚賞。
姚姜把杯子放下，清亮的眼睛看着窗外的綠樹，繼續說：“紀氏陷進去，我們什麼都不能做，而且如果紀在霖的朋友想幫，我估計楚非凡還有別的打算，也會把他們算進去。”
“這件事在紀氏拍下那塊地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誰都不能插手。”平靜的說完這些話，姚姜的眼睛逐漸變冷。
論計謀，論城府，楚非凡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閒時擡了下眼皮，眼裏似有什麼神色劃過，“不出一個月，紀氏必倒。”
姚姜的手猛的收緊。
幾秒後，她看向閒時，“查出什麼來沒有？我現在需要證據，有證據才能讓一切結束。”
這是個法治社會，什麼都講究證據。
而商場更是如戰場，無情的很，不論是楚非凡還是鑫榮，他們對紀氏設計，只要不犯法，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還沒有。”
姚姜坐回沙發，手落在額頭上，幾秒後出聲，“他做事這麼細緻不讓人抓到把柄很正常。”
姚姜閉眼，全身的氣息收斂，安靜的很。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姚姜一下睜開眼睛，她拿過手機，是楚非凡的名字。
眼睛動了下，姚姜拿起手機，“哥。”
“忙不忙？出來放鬆一下。”楚非凡溫柔的聲音傳來，好像如風般輕柔舒適。
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人，誰都想不到他會做出那麼一件件可怕至極的事。
“好。”
“你在家嗎？我現在來接你。”
“不用了，你說在哪，我開車過去。”
“你開車？還是算了，是不是在家，我現在過來？”
“恩。”
掛斷電話，姚姜收緊手機，眼裏浮起深深的思量。
“走吧，他過會就來。”姚姜起身，看向閒時，眼裏的想法在瞬間傳遞進閒時的心裏，他皺了皺眉，說：“與虎謀皮並不是一個好方法。”
姚姜脣角漫開一抹笑，說：“我爲什麼要和他謀皮？我只是和‘哥哥’出去而已。”
說完，她轉身出去，閒時眉頭皺的緊了些，卻還是跟上。
楚非凡很快來，下車來到姚姜面前，他今天沒穿西裝，身上是一件灰白大衣，裏面是棕色毛衣，下身是卡其色休閒褲，頭髮自然的梳在腦後，整個人看着就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姚姜眯了下眼，說：“哥這是要去哪，搞的這麼神祕。”
楚非凡笑着走過來，手自然的拉過她的手腕，說：“去了不就知道了？”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大草原上，因爲楚非凡早算過，所以開的是吉普。
軍綠色的車身配着大草原，好像草原上天生的王者。
姚姜站在車前，看着遼闊的草原，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遠遠的，一羣馬兒在草原上跑着，有飼養員跟在它們身邊，和他們追逐，和他們嬉鬧，讓她也跟着心動。
楚非凡看着姚姜，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想不想學騎馬？”
姚姜轉頭，一下就對上楚非凡的臉，她頓了下，急忙轉頭，“恩，想學。”
楚非凡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轉頭，擡手，一個人便騎着馬來到兩人面前。
他們來的很快，氣勢足，男人拉着繮繩，馬兒堪堪停在兩人面前，偌大的嘶鳴聲響起，馬兒矯健的雙腿也揚起，那個力道讓姚姜心一跳一跳的。
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後退一步，楚非凡的手臂穩穩的託在姚姜的腰上。
姚姜僵了下，等她反應時楚非凡已經鬆開手，好像剛纔的那個動作就只是保護她一樣。
“楚總。”馬背上的人利落的下來，站在兩人面前，臉上的粗狂爽朗的笑。
楚非凡伸手，笑着說：“好久沒來了，你這裏還是弄的那麼好。”
男人笑着一下握上去，手腕是很大的力，兩人臉上的笑都很真。
楚非凡眼睛動了下，說：“姚姜，這是我朋友楊玄。”
姚姜臉上浮起笑，伸手，“你好，都沒聽哥提過你，剛纔看你騎馬，很厲害。”
楊玄眼裏劃過絲驚訝，說：“你們是兄妹？”
說着他看向楚非凡，楚非凡眼底沉了沉，說：“嗯，我父親失散多年的女兒。”
楊玄眨了下眼，說：“原來是這樣，人生就是這樣奇妙。”
幾人寒暄，楊玄領着楚非凡和姚姜去馬棚。
楊玄是個健談的人，說一路上有他在氣氛很好，幾人來到馬棚，他指着一匹精瘦卻矯健的駿馬對姚姜說：“這是你哥的好朋友，除了他之外就我馬得住它。”
說着楊玄拍了拍馬兒的頭，像朋友似的說：“看誰來了？”
馬兒很有靈性，早在看見楚非凡的時候前蹄就在地上刨了，鼻子也不斷的噴出熱氣，那姿勢，完全是興奮。
手從兜裏伸出，楚非凡摸馬兒的臉，馬兒當即在他掌心裏摩擦，像孩子一樣在他面前撒嬌。
楚非凡笑了，“這麼興奮，來，待會讓你好好跑一跑。”
馬兒像聽懂了他的話，更歡快的在馬棚裏跳起來，大有馬上腰撒謊的氣勢。
楊玄在旁邊看的大笑，“看看，看看，就親你，小沒良心的，當初如果不是我，現在還指不定在哪呢！”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解開柵欄，把它放出來。
馬兒一得到解放，就像個久了沒見到爸爸的孩子，蹦跳的朝楚非凡跑過來，不斷的圍着他打圈。
楚非凡也是笑，神色沒有能陰沉暗柔，整個人很輕鬆。
姚姜站在那看着楚非凡，眼睛眯着，眼裏的神色忽明忽暗。
楚非凡和馬兒親熱了一下，他牽着馬走過來，“來，摸摸它。”
楚非凡說着看着姚姜，眉眼間是不帶任何雜質的愉悅。
姚姜擡手，她看着馬兒的眼睛，馬兒也在看着她，好像在好奇她是誰似的。
但也確實應了剛纔楊玄的話，他只要楚非凡碰。
所以當姚姜快要摸到馬兒時，馬兒就轉頭，非常傲嬌的對她噴了一手的熱氣。
楚非凡臉色當即冷了，但姚姜卻笑了，眉眼彎彎，宛若初一的月。
“哈哈，看看，這小傲嬌的。”楊玄在旁邊哈哈大笑，姚姜說：“對，很傲嬌，但也很可愛。”
好像聽懂了她說的話似的，馬兒轉過來，又噴了她。
這次楚非凡臉色冷了，“你再不聽話小心我以後都不讓你出來。”
得，它乖了，頭一下垂下來。
姚姜臉上的笑更深了，“它像個孩子似的。”
說到孩子，姚姜臉上的笑淡了，心口傳來一陣陣的疼。
孩子，似乎她……
“怎麼了？”楚非凡立刻握住她的手腕，臉色頓時沉了很多。
姚姜回神，搖頭，“沒事。”
閒時一直站在旁邊，無聲無息，他上前，“小姐是不是不舒服？”
此刻姚姜的臉有些白。
楚非凡摸上她的額頭，臉色帶着毫不掩飾的擔憂，“哪裏不舒服，不要硬撐。”
旁邊楊玄也走過來，“姚小姐，真不舒服趕緊說，畢竟待會要騎馬，還是有些危險的。”
馬對於初學者來說的確是危險的，尤其還是女孩子。
姚姜看幾人緊張，無奈，“我剛剛想到了點事，真沒事，你們不要擔心。”
說着，她看向馬兒，手再次摸上去，“它很乖，我也喜歡它。”
楚非凡仔細看姚姜臉色，見姚姜蒼白的臉逐漸恢復紅潤，鬆了一口氣，只是眼裏的擔憂還在，“別硬撐，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好。”
閒時退到一邊，楊玄看了眼牽着馬走向前方的幾人，說：“非凡怎麼就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