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人家的東西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哼,小狗!連覆水難收的道理都不懂!”
回過頭,他巴巴地瞪她一眼,居然還擠眉弄眼地衝她扮了個鬼臉,然後抱緊了食盒美滋滋地出宮去也。
周言卿無語。
這人他是不是幼稚?三歲小孩嗎?
無語之後,她懶得再糾結季翡修那稀奇古怪的奇葩性子,她有一口沒一口地繼續喫早膳,但心裏壓着事兒。
想起雍胤帝剋扣軍餉軍糧餓死邊關戰士一事……日!
這事一聽就來氣。
她望向宮外灰濛濛的雪日長空。
“沒有邊疆戰士保家衛國,又何來百姓安居樂業,何來這大周?國以民爲基,君以臣爲力。”
或許她該更正,安居樂業?不!這大周境內烏煙瘴氣,就算是這皇城汴京,也有不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災民乞丐。
她心情陡然沉重。
小皇帝乾的那些事,說實話,她真心膈應,十分不贊同。
而,守候一側的林文洲,他忽然瞧了周言卿一眼,最後又默默收回視線垂下頭。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皇上……似乎真的和傳言中的昏庸君主很是不同。
至少,傳聞中的雍胤帝,絕不可能慈悲爲懷憐憫衆生,也絕不會有這等開闊的胸襟格局和眼界。
……
衝宵宮。
今日一早方覺照常去他傻主子那屋,準備伺候傻主子洗漱。
但他傻主子又不見了!
面對空蕩蕩的房屋,冷冰冰的被褥,方覺:“……”
他扭頭直奔紫宸宮,不用想都知道,他家傻主子這會兒肯定是在皇上那裏呢。
真不明白皇上到底哪裏好?怎麼突然之間……毫無徵兆,主子就化身粘人精,一逮住空就往皇上那裏跑?
方覺來時正是膳後。
周言卿很忙,她叫來林文洲、尹韶,還有劉太醫,幾人正在偏殿的書房中密議。
傻子梁問炘捧着一碟子栗子糕,他蹲在紫宸宮門口,眼巴巴地望着天,眼裏癡癡的,神色呆呆的。
方覺離老遠瞧見他的傻主子,嘆息,然後一溜小跑衝過來:“主子,咱回去吧?”
梁問炘回頭看了紫宸宮一眼,悶悶的垂下頭:“我不走。”
他緊閉着嘴。方覺拉了梁問炘一下,這一拉之下才發現,他主子整個人冷冰冰的,這到底是在紫宸宮外吹了多久的冷風?
可是得罪了皇上,讓皇上不滿,所以才被擋在紫宸宮外?
方覺想的有點多,完全誤會了事實。傻子在這兒吹冷風,是因爲他自己心塞自閉了,像吹着冷風醒醒腦而已。
“主子……”方覺不知真相,心裏猶在欷歔,但他猛然聽見一句話——
“覺覺,我要侍寢!”
方覺一瞪眼:“???”
他主子講的老認真了,卻差點嚇得方覺魂不附體。
“主子!!”方覺忍不住揚高了音量。
梁問炘嚇得哆嗦一下下,他委委屈屈:“覺覺好凶。”
抽了抽鼻子,隱晦地往後退了退,像是想和方覺拉開距離,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