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蹙了一下眉。
依她之見,這季翡修就像是個缺乏社會毒打的熊孩子,是被順風順水的人生慣壞了。但他的執念到底從何而來?
她深呼吸:“季公子,你難道是想進宮當朕的臠寵?”
她故意折辱季翡修,感覺這人太任性,如果留在宮裏也太麻煩。
他怔了怔:“是又如何?”
周言卿:“……”
以前側面瞭解過季翡修的爲人,知道他看着浪,但其實很純情,家大業大,可府中並無侍妾也尚未娶妻,這方面算得上潔身自好。
然而這是個直男,按理不會看上身爲皇帝的自己。並且這人以前對後宮那些臠寵很是不屑,她本以爲激將法能對他有用,能讓他惱羞成怒的離去,哪知……
“如今朕後宮只剩問炘一人,此前那些臠寵已全部遣散。朕並不需要臠寵,季公子還是請回吧。”
季翡修嘴脣動了動,驟然擡頭陰冷地看向她:“你屢次削我顏面,就真不怕我對你出手?我不對你出手,可梁問炘呢?我大可像琉沐那樣,效仿琉沐當年,將他關起來,讓你這一生都再也見不到他!”
周言卿拍案而起:“你若敢,朕滅你季家!!”
她話語鏗鏘有力,季翡修怔怔失聲,心裏的委屈漸漸加深。
他眼角像是染着一抹紅,陡然轉身。
“那傻子到底哪裏好!”
周言卿:“……他或許不好,但在朕心裏,他便是最好。”
季翡修足下一頓,他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說什麼,但抿了抿脣,最後收回視線,背影有些蕭索地走出了御書房。
季翡修出宮之後,把他自己關在季府的臥房之中,他坐在牀邊,兩眼恍惚。
腦海中時不時閃過樑問炘那張可惡的臉,又回想皇帝驕矜冷淡的神態,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炸裂,頭在一抽一抽的,人也恍恍惚惚。
他突然倒在牀上,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意識也逐漸變迷糊……
梁問炘,還有那個狗崽子!那個皇帝……
周言卿看完剩下的奏章,心想得準備準備,正式登入朝堂。
她回到紫宸宮洗漱,梁問炘的體溫似乎再次變高了一些,她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有沒有哪裏痛?或者不舒服?”
梁問炘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綢緞裏衣,他眼睛亮亮地握住她的手:“沒痛呀,沒有不舒服。香香……問問想要塞小人,我們一起塞小人好不好!”
周言卿失笑。“真的沒問題?”
“恩!”
他用力點着頭,周言卿捧住他的臉,親了他一口。
他腦子裏‘嗡’了一聲,身體一僵僵,等再次睜開眼,眼底有些茫然,又像是有些邪肆,怔忡在當場。
‘他’瞠目結舌地看着面前笑得一臉溫柔的人,見她溫聲詢問:“問問?怎麼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瞳孔有一瞬間鎖緊。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臟跳得很快,而這個身體,在清新俊逸中,好似增添一抹妖嬈嫵媚的邪氣……
爲什麼他會進入梁問炘那個傻子的身體裏?
季翡修不動聲色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