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況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娘還不算糊塗,要是答應下來才麻煩。
米氏骨子裏是個傳統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重男輕女的,他真的怕她一時糊塗,爲了兒子,就將英娘給搭進去。
“況兒,你不會怪娘吧?娘知道,這樣對不起你。但娘不忍心讓你阿妹跳到火坑裏去,那縣丞都四五十歲了,家裏已經有十幾個小妾了,而且比你爹的年紀還大……”
她心疼兒子的前途,可也心疼女兒啊,十幾歲如花似玉的女兒,送給一個老頭子糟踐,她不甘心啊。
寧做貧家妻,不做富家妾,她的女兒,不能去那縣丞府中任人磋磨!
可兒子會怎麼想?她這樣做是不是會毀了兒子?
“娘,您做得對,我怎麼會怪您。要是您應下了,我纔會怪。”祝況忙就安慰母親。
“不光是您心疼阿妹,我這個做阿兄的也心疼。阿妹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能給人當小妾?將來,阿妹是要嫁給有本事的人做正頭娘子享福的。”
祝況安慰着母親和妹妹,可心裏卻十分不平靜。
縣丞這是覺得自己好欺負還是怎麼的?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法子轄制自己?
這一次,他要失算了,他祝況不是這麼容易被人拿捏的人,就算是上官想要拿捏自己也不行!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碰觸到自己底線了。
李明成既然好日子不想好好過,那就索性給他找些事情好了。
“阿兄,要是你不能在縣衙裏當差了,咱們咋辦?”英娘忐忑的說。
英娘雖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但卻是個明白人。她知道自家現在能過的這樣好,與阿兄在衙門裏當差有關係。
要是阿兄不能在衙門裏,不光沒有那份收入了,自己家的麪館估計也要開不下去了,光是那些混混們都能將自家麪館給逼的關門了。
“沒事,要是李明成有本事將我從縣衙裏攆出去,就不會找人來這一趟了。”
這麼長時間了,李明成可在背後使了不少勁,只是,達不到目的,竟然開始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米氏和英娘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她們一直以爲,祝況在縣衙裏很好,楊大人器重,杜師爺和他相處的就像是爺倆似的。
那知道,原來他在衙門裏也不容易,還有人心心念念想着將他攆出門。
“況兒,難爲你了!”米氏聲音顫抖着說。
祝況冷哼一聲說道:“也沒什麼難爲的。娘,您不知道,李明成早就收了祝福貴的銀子,打算讓祝承志頂替我在衙門裏當差,這不是一直都沒做到,估計又想出這幺蛾子了!”
有些話,之前祝況覺得沒必要對米氏和英娘講。但現在,他的想法不一樣了,算計自己,說不一定就會連自己的家人一起算計。
米氏覺得難以置信,祝福貴好歹是族長,咋能做出這事兒?
“你三爺真的這麼做了?”米氏難以置信,好歹都是祝家人,咋能這樣?
“當然是真的。”祝況說:“娘,祝家那些人,以後別搭理就完了。至於李明成……”
不光是英孃的一輩子不能這麼毀了,而且,他也不能與李明成有任何的牽扯,以免被他拖下水。
米氏還是憂心忡忡,之前是她想的太簡單了,衙門裏的事兒,哪有這樣簡單啊!
“娘,給您說個好消息,我今天立功了,以後,有楊大人和杜師爺,李明成也拿我沒辦法。”爲了讓米氏安心,祝況笑道。
米氏聽到兒子立功了,馬上忘了煩心事兒,急切的問:“你立啥功勞了?”
“前些日子,我不是將家裏能用的錢都拿去了?我找人做了一架水車,楊大人覺得水車極好,城裏的人也覺得水車極好,楊大人還說要表彰我,有楊大人撐腰,李明成肯定拿我沒辦法!”
米氏聽這話,笑開了:“今天聽喫飯的客人們說嘞,我還不知道是你做出來的。”
英娘一雙眼睛也是閃耀着灼灼光華問:“阿兄,楊大人真的要表彰你?”
“當然是真的,等回頭阿兄閒了,帶你去看水車,可壯觀了!”
今天有很多人都去河邊看水車,祝況相信,也就是這時代沒有網絡,要不然,這第一架水車出現在河邊,肯定就是個網紅點!
“阿兄,等你忙完了一定要記得帶我和娘去看看!”
娘仨說了一會兒話,米氏這纔想起晚飯還沒喫,忙去張羅晚飯,祝況也纔想起來,自己明天還要給幾個人管飯的事兒。
“娘,明天早上有幾個人要來咱們麪館裏喫飯,那都是跟着我乾的人,我得給人家管飯。”
米氏聽了,更加高興了,忙說道:“都有人跟着你幹活了,那真好。管飯就管飯,咱們家開着麪館呢,不差幾口喫食。”
換了以前,米氏自然捨不得,但現在,家裏條件好,每天進賬的錢越來越多了,現在一天的純利潤都要有七八百文了,估計以後還能增加,她當然也不會吝嗇這一點喫的。
再說那是跟着兒子乾的,給他們喫好了也是給兒子長臉,要不別人該咋說兒子了?
祝況又將自己明天要去沿河勘測的事說了,又說了爲了趕時間,中午就不回來喫飯了。
“中午不回來,只吃早飯咋成,娘明天早上起來給你們再烙上幾張餅你們帶上,你們中午喫。”米氏心疼的說。
在河邊勘測是個啥她不懂,但在河邊走上一天,那可是很累人的,兒子這差事也不好乾啊!
好在兒子現在出息了,她這心裏舒服嘞!
“行,娘說了算。”
米氏雖然傳統節儉,但實際上是個非常大氣的女人,也是,如果米氏不大氣,只老爹一個人,也不能將祝家那些人養的喫人不吐骨頭,說起來,兩口子都是一樣的。
因看着家裏幾個大盆子都乾乾淨淨的,祝況道:“娘,明天要用的面還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