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丈夫當如是也
    一封書信,緊急地送到了陳正泰的手裏。

    這是自太原送來的。

    陳正泰揭開一看。

    他無法預料,魏徵居然只在進入太原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判斷晉王必定謀反。

    這令陳正泰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心口堵的難受!

    這天下才太平多久啊,一次謀反,卻又不知造成多少的生靈塗炭!

    他爲了往關外多遷居一些人口,費盡了心思。

    可是太原和太原周邊,人口足有十幾萬戶,一旦發生了叛亂,無論是叛軍還是官軍對那裏的傷害,都足以讓人口銳減。

    在這個時代,生命從未得到過善待,人命真如草芥一般,一場疾病,一次變亂,一次饑荒,都是無數人如割麥子一般的死去。

    只是置身於其中,這等殘酷的環境,總不免令陳正泰有時發出感慨。

    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堅定的往前走下去,種植更多的糧食,開拓更多的空間,發展更多的生產力!

    只有如此,才能讓更多人從土地中解脫出來,進行生產,進行研究,去思索人類的本源,去開創更多的藝術,去建立一個更完善,對生命更敬重的世界。

    只是……唯一讓陳正泰奇怪的是,魏徵在書信之中,表現出了很大的信心。

    他沒有要求陳正泰請求朝廷立即派兵平叛,魏徵分析了局勢,認爲完全可在叛亂髮生之後,迅速將其扼殺,當然……魏徵顯然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他沒有細說他接下來的行動會是什麼,只是讓陳正泰耐心的等待。

    陳正泰神色複雜地將書信收好,一時之間,心裏又開始吐槽起這些李家人。

    似乎內鬥是他們骨子裏基因,無論有沒有實力的李家皇族,都想鬥一鬥。

    陳正泰此時不能給魏徵修書,因爲他不知道魏徵處於什麼局面,此時貿然送信過去,便有可能讓魏徵陷入危險的境地。

    所以……擺在陳正泰面前的,不過是自己信任不信任魏徵的問題,而陳正泰只能選擇相信。

    不過對於這個李祐,陳正泰還是留了心,他決心去找李承乾試探一下。

    畢竟他們是兄弟,而陳正泰和李祐打的交道並不多。

    李承乾近來每日都關在東宮,自從掙了一大筆錢,直接被父皇抄走後,他便除了騎馬的時候,就總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整個人軟綿綿的。

    有一個如此獨斷專行的爹,對於李承乾而言,他這個太子並沒有多少發揮的空間。

    好不容易等到了陳正泰這個大忙人來尋他,李承乾便在東宮裏殷勤的讓人領了進來。

    此時,他穿着一件甲冑,像極了一個少年將軍,見了陳正泰,不禁露出了笑容,道:“師兄莫非是來學騎馬的嗎?”

    陳正泰一本正經地搖頭道:“我的騎術已經很精湛了,不必再騎。”

    李承乾便樂了:“哈哈,只怕又是吹噓吧,我只聽聞你成日和那些重甲廝混一起,這也叫精湛?“

    陳正泰沒有接話,而是道:“我來此,是想打聽一個人的,不知殿下對晉王怎麼看待?”

    “他?”李承乾一挑眉,而後道:“平日裏性子柔弱,也不愛說話,從前在宮中的時候,總是在角落裏,孤不愛和他打交道,他性子太陰沉,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是不是因爲前些日子關於他謀反的謠言?”

    陳正泰則是認真地看着他道:“那麼殿下認爲他會謀反嗎?”

    “哈哈……”李承乾大笑道:“就憑他?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莫說是謀反了,便連殺雞也不敢。”

    陳正泰聽了李承乾的話,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完蛋了,晉王百分百要反了,以李承乾的智慧,既然判斷李祐絕不會反,那麼李祐就是反定了。

    李承乾看着陳正泰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不禁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陳正泰搖搖頭。

    “你不會真以爲他會謀反吧?”李承乾嘲弄似的看着陳正泰:“若是李祐反了,孤將腦袋割下來給你當蹴鞠踢。”

    陳正泰乾笑:“這就大可不必了,不過太子殿下近來似乎很清閒?”

    李承乾隨即道:“清閒倒是談不上,只是百無聊賴而已,最近覺得做什麼都沒意思,你看孤的甲冑如何?”

    陳正泰上下打量李承乾,隨即道:“不錯,不錯,殿下何時對甲冑有興趣了?”

    “還不是看着你那重甲威風凜凜,於是也弄了一套來穿戴。可誰曉得……這就是一個大鐵罐子,孤萬萬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沉重,這一套下來,足有七八十斤,裏頭的皮甲倒還好,再套一層鍊甲也勉強還成,可外頭再罩一身的明光甲時,已覺得氣喘吁吁了。便連行走都艱難無比,何況是做其他的事了。孤倒是佩服那些重甲的騎兵,被鋼鐵包裹的這樣嚴實,居然還能行動自如,這一身的氣力,真是不小啊。”

    李承乾的體力還是不錯的,在大唐,也屬於比較少見的壯實了,畢竟他爹是李世民嘛。

    可連他都無法承受那重甲,可見渾身穿戴着重甲有多艱難。

    也只有天策軍裏精挑細選的漢子,而後每日進行最殘酷的操練之後,纔可做到。

    陳正泰心裏感覺頗爲安慰。

    陳正泰道:“殿下乃是太子,可不能成日無所事事,總要尋一些事做纔好。”

    李承乾冷笑:“孤能做什麼,孤跟着你去做買賣,得益的乃是父皇。孤若是做點其他的,又難免要被父皇質疑。難怪人人都說太子難爲。可是最難爲的,是父皇這樣的天子,做他的太子,真比作牛做馬還要難受。”

    陳正泰樂了:“這些話,殿下可得少說一些,隔牆有耳,若是傳出去,不曉得的人,還以爲殿下別有企圖呢。”

    李承乾自也明白陳正泰的好意,點了點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不過……說起來,近來侯君集將軍,倒是希望孤閒來無事,可以去練練東宮各衛的兵馬,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正泰有沒有興致,你拿天策軍那一套,用在東宮衛率這兒吧。”

    侯君集與李承乾的關係很親密,這一點,陳正泰比誰都明白,只是對於侯君集,陳正泰是頗有幾分警惕的。

    這個傢伙確實是個名將,手中握着大量的軍馬,而且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只是此人的野心,也比任何人要大!

    李承乾的一個妃子,正是侯君集的女兒,因而侯君集一直將希望寄託在太子身上。

    陳正泰鄭重其事的道:“練兵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可是必須要有分寸,如若不然,陛下若是知道,只怕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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