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頭落地
    李泰想到這裏,心裏稍安。

    他打起了精神,看着鄧文生,一臉敬佩的樣子,恭謙有禮地道:“我乃皇子,自當爲父皇分憂,功勞二字,以後休提了。”

    鄧文生只是微笑,似乎他也意識到,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

    畢竟越王殿下乃是心憂百姓的人,這樣一個人,難道救災只是爲了功勞嗎?

    若是傳出去,反而顯得他庸俗了。

    鄧文生淡淡道:“誠如是也,老夫這裏恰好得了一幅書畫,倒是想給殿下看看。”

    李泰聽了,這纔打起了精神。

    顯然,他對於書畫的興趣比對那功名利祿要濃厚一些。

    鄧文生取了一幅書畫來,李泰正待要看。

    此時,卻有人匆匆進來道:“殿下,東宮詹事陳正泰求見。”

    陳正泰……

    李泰皺起眉來。

    其實陳正泰奉旨巡揚州,民部早就下達了公文來了,李泰接到了公文之後,心裏頗有幾分警惕。

    畢竟,對於這個和自己的兄弟關係匪淺的師兄,如今又成了東宮的詹事,這已表明陳正泰徹底成了東宮的人。

    現在父皇不知是什麼緣故,居然讓陳正泰來揚州,這自是讓李泰很是警惕。

    他甚至認爲這必定是太子出的餿主意,只怕是來挑他錯的。

    他現在的名聲,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皇兄,皇兄生出了嫉妒之心,也是理所當然。

    “真是大煞風景。”李泰嘆了口氣道:“想不到這陳正泰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此畫不看也罷,看了也沒心思。”

    鄧文生不禁看了李泰一眼,面上露出了忌諱莫深的樣子,壓低聲音:“殿下,陳詹事此人,老夫也略有耳聞,此人只怕不是善類。”

    李泰便露出一臉輕蔑之色:“此人大奸似忠,父皇不過被他所矇蔽而已,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卻要小心了。”

    鄧文生面帶着微笑道:“他翻不起什麼浪來,殿下畢竟節制揚越二十一州,根基深厚,江南上下,誰不願供殿下差遣?”

    “就憑他一個欽使的身份,嚇得了別人,卻嚇不着殿下的,殿下乃是陛下親子,他就算是當朝宰相,又能如何呢?”

    李泰聽到此,更露出不滿之色:“怕就怕他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鄧文生搖頭道:“殿下所爲,問心無愧,何懼之有?”

    這樣一說,李泰便覺得有理了“那就會會他。不過……”李泰淡淡道:“來人,告訴陳正泰,本王現在正在緊急處置災情,讓他在外候着吧。”

    說着,他回到了案牘之後,提筆又繼續批閱公文。

    就這般氣定神閒地批閱了半個時辰。

    似乎是外頭的陳正泰很不耐煩了,便又催了人來:“殿下,那陳詹事又來問了。”

    “所問何事?”李泰擱筆,凝視着進來的差役。

    差役道:“陳詹事問,可以請他進來了嗎?”

    這是原話。

    聽到這句話,李泰勃然大怒,厲聲大喝道:“這是什麼話?這高郵縣裏有數千上萬的災民,多少人現在流離失所,又有多少人將生死榮辱維繫在了本王的身上,本王在此耽誤的是一刻,可對災民百姓,誤的卻是一生一世。他陳正泰有多大臉,難道會比百姓們更要緊嗎?將本王的原話去告訴陳正泰,讓見便見,不見便不見,可若要見,就乖乖在外頭給本王候着,他固是本王的師兄,可與萬千百姓相比,孰輕孰重,本王自拎得清。”

    鄧文生坐在一旁,氣定神閒地喝着茶,他不由得欣賞地看了李泰一眼,不得不說,這位越王殿下,越發讓人覺得佩服了。

    只此一言,便可教那陳正泰無話可說,若是傳出去,只怕又是一段佳話。

    那差役不敢怠慢,匆匆出去,將李泰的原話說給在外頭侯見的陳正泰聽。

    陳正泰聽了,尷尬的不得了,隨即就道:“那麼就不見了吧,再會。”

    他轉身要走,卻被李世民的眼神制止。

    陳正泰心裏想,我不要面子的嗎?終是心裏嘆了口氣,便又道:“不知越王何時才能署理完公務?”

    差役苦笑道:“這可說不準,或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許是一天。越王殿下心繫百姓,已經許多時候沒有好好休息了。”

    陳正泰道:“如此說來,越王真是操勞啊,他小小年紀,也不怕壞了身體,要不這樣,你再去稟告一次,就說我身上有一封陛下的書信……”

    陳正泰一面說,一面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穿着常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於是差役得了話,又乖乖回去稟告。

    李泰一看那差役又回來,便曉得陳正泰又糾纏了,心裏不由生厭,忍着火氣道:“又有何事?”

    差役看李泰臉上的怒容,心裏也是叫苦,可這事不稟報不行,只能硬着頭皮道:“大王,那陳詹事說,他帶來了陛下的密信……”

    李泰聽到此,臉色微變。

    他竟沒想到這一層。

    父皇對陳正泰歷來是很器重的,此番他來,父皇一定會對他有所交代。

    這樣一想,李泰便道:“請他進來吧。”

    過不多時,陳正泰便帶着李世民幾人進來了。

    李世民是尋常的打扮,何況前些日子暈船,這幾日又風塵僕僕,所以臉色和當初李泰離開京時有些不同。

    當然,李泰也沒心思去注意陳正泰身邊的這些人,他只盯着陳正泰。

    畢竟,李泰來了揚州,可謂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尋常人,他壓根不會過分的關注,倒是陳正泰,自己雖然不喜,可畢竟陳正泰終究是孟津陳氏之後,何況還是父皇的弟子。

    “師兄……萬分抱歉,你且等本王先料理完手頭這個公文。”李泰擡頭看了陳正泰一眼,手裏還拿着一份公文,隨即喃喃道:“現在災情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啊,你看,這裏又出事了,東鄉那裏竟是出了盜賊。所謂大災之後,必有人禍,現在官府只顧着救災,一些宵小之徒們見亂而起,這也是常有的事,可若是不立即解決,只恐後患無窮。”

    他一面說,一面低頭道:“就請鄧先生代本王先照料一下師兄吧。”

    鄧文生聽罷,面帶謙和的微笑,他起身,看向陳正泰道:“鄙人鄧文生,聽聞陳詹事乃是孟津陳氏之後,孟津陳氏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啊,至於陳詹事,小小年紀更是了不得了。今日老夫一見陳詹事的風采,方知傳言非虛。來,陳詹事,請坐下,不急的,先喝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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