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三百章:中了,中了
    “鄧健是誰?”

    許多人生出疑問。

    顯然,除了學堂裏的人,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叫鄧健的人比較陌生。

    其實這可以理解,在雍州,並沒有鄧氏這樣的大族。

    鄧氏較出名的,大多都在荊襄一帶。

    就在所有人都是滿臉疑竇的時候。

    人們卻發現,這第一張榜裏,點數的二皮溝學堂學生已經越來越多了。

    “師尊,我中了。”

    “我也中了。”

    一個又一個的此起彼伏的聲音,居然比此前更加的頻繁,這聲音中,都透着格外的喜悅。

    長孫衝聽到這些聲音,頭暈乎乎的,尤其是身邊的房遺愛,還在一旁嘰嘰喳喳,他顯得很興奮,畢竟,房遺愛此前是覺得自己肯定不能中的,哪裏曉得,成績居然還不錯。

    這身邊的同窗,報數的越來越多,讓長孫衝即爲之高興之餘,又壓力倍增。

    他的心就像半浮在空中,細細的一路看榜下去,赫然間……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名列三十一。

    長孫衝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此時,若仔細看,甚至能看到他的雙肩微聳。

    其實他一直不覺得自己能考得好。

    畢竟算學題裏,他覺得可能有一些失誤,至於通識題,相比於其他的學兄弟們,他顯然也有一些不足。

    當然,據聞這些相比於文章的考試,佔比並不大,甚至有傳聞,很多閱卷官對於這兩種題,並不看重,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固然閱卷官是按着規矩來閱卷,可畢竟,人都有好惡,這個時代,終究還是不崇尚算學和通識的。

    而至於那文章……至少長孫衝的印象而言,他覺得自己的文章是沒有絲毫靈氣的。

    雖然文章都是四平八穩,滴水不漏,屬於那種,你永遠挑不出錯來,但是總覺得是欠缺一口氣的那種。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可現在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終於鬆了口氣,浮着的心終於踏實地落了地。

    似乎,他格外的看重這個成績,這其實也可以理解,從每日喫喝嫖賭,再到懸樑刺股,如今的長孫衝,太需要有一種東西來證明自己了。

    而三十一名,對於長孫衝而言,已是極幸運了。

    於是,他忙嘶啞地道:“師尊……”

    他聲音是顫抖的。

    而這一句師尊,卻似乎帶着無比的敬仰。

    甚至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歡欣無比。

    長孫衝繼續道:“學生……高中了,中了,中了……”

    後頭的話,聲音越來越輕微。

    與這邊熱鬧的報數相比。

    其他地方,雖偶有幾人中了的,露出欣慰之意。

    更多的人,一臉茫然,顯然,這榜中並沒有自己的名字。

    不少自詡自己有才華的人,現在卻是一臉的茫然。

    有人甚至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究竟哪裏出了岔子?

    當然……爲了防止有人認爲舞弊。

    閱卷官會在此後,將所有高中者的文章都張貼出來,任人觀賞。

    陳正泰脣邊一直帶着微笑,這笑意是直達眼底的,顯然很滿意。

    他大抵統計了一下,在雍州,二皮溝大學堂高中的,有百人之上。

    這還不包括,某一些人因爲其他的緣故,沒有和他一起來看榜的。

    所以大略的估計,人數該在一百二十人左右!

    最厲害的是,名列前十之中,除了第三和第七,幾乎都是二皮溝的學員名列其中。

    周遭的學員們,幾乎都是欣喜若狂。

    只偶有幾個似乎真的沒有看到自己名字的,露出沮喪的模樣。

    有人反應了過來,於是學員們紛紛來陳正泰面前重新見禮。

    “師尊……”

    陳正泰看着這些面善的人,一臉敬仰的樣子。

    其實這並不奇怪,畢竟這是功名啊,實打實考出來的功名啊。不是靠父蔭,不是靠血脈。

    他欣然接受這些行禮。

    接着,便聽房遺愛那刺耳的聲音道:“哈哈,我們二皮溝大學堂實在是太厲害啦。”

    房遺愛還未發育呢。

    八九歲的年紀。

    頭上依舊還戴着一頂他至愛的綠頭巾。

    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畢竟年紀小,因而他的嗓音,格外的尖細,心裏的喜悅也藏不住,此時眉飛色舞,他這一句太厲害啦,好似是尖銳的銳器,一下子刺破了這裏的嘈雜。

    這又引起了許多人的側目。

    陳正泰忍不住上前去,拍拍他的頭:“已經很遭人恨了,你還在此喧囂,閉上嘴巴,矜持一些。”

    房遺愛樂了,很是乖巧的樣子,小雞啄米的點頭,看着恩師,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厲害,說啥都有道理。

    “報喜去。”陳正泰興致勃勃地道:“安排人去報喜,我出錢,今日所有高中的,統統要有人去報喜,不管是不是二皮溝大學堂的,要安排人舞獅子,讓人去準備炮仗,在家門口放,噢,這沿途還要敲鑼打鼓,一個都不能少。”

    “走走走,不看了,再看也沒什麼意思。”陳正泰朝衆生招手:“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怪只怪我們學堂的人少……”

    衆人一聽,俯首帖耳,再不敢看榜了,一鬨而散。

    陳正泰心滿意足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培養了一大窩的‘變態’,這些變態們,如瘋子一般,一個個神色很張狂,像一羣小獅子,毫不畏懼的張牙舞爪。

    要低調啊。

    不過,似乎人性本就如此。

    有一個詞兒,叫做皈依者狂熱。

    或許,就正是這個理兒吧!

    薛仁貴護着陳正泰,匆匆離去,陳正泰不敢多待,他怕這裏人潮太多,滋生出什麼事端來。

    當二皮溝的人統統散去,徒留在此的人,還在焦灼的看着榜,只是他們的心,越來越沉。

    此時,人們已開始議論了:“據聞,絕大多數都是二皮溝大學堂的生員……他們何德何能哪。”

    “等下午放了中試者的文章便知道。”

    “這鄧健到底是誰,簡直聞所未聞。”

    “鄧健……我未聽說過雍州有名鄧健者,莫非是……當朝起居郎鄧達的子嗣嗎?”

    “理應不是……”

    “你看,竟有長孫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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