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三百四十章:惟有讀書高
    李世民當日挺高興,雖然他是天子,不可能去陳家喝喜酒,可想着了了一樁心事,倒是頗爲得意。李世民不過三十歲出頭一些而已,這是他第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何況下嫁的人,也令自己滿意。

    因而,宮裏張燈結綵,也熱鬧了一陣,實在乏了,便也睡了下去。

    到了夜半。

    寢殿外卻傳來匆匆又細碎的腳步,腳步匆匆,彼此交錯,緊接着,似乎寢殿外的人鼓足了勇氣,咳嗽之後:“陛下……陛下……”

    緊接着,李世民帶着怒意起來。

    當然,很快,他就懵逼了。

    暈乎乎的。

    當天夜裏,宮裏一地雞毛。

    這一夜很長。

    太子被召了去,一頓毒打。

    遂安公主連夜送上了花車,匆匆往陳家送了去。

    一輛尋常的車馬,徹夜趕回了宮中。

    李世民見了長樂公主,氣的跺腳,長樂公主只是伏地請罪。

    李世民暴怒,口裏痛斥一番,而後實在又氣不過了,便又揪着李承乾打了一頓。

    兩頓好打之後,李承乾乖乖跪了一夜。

    長孫皇后也早已驚動了,嚇得面如土色,連夜詢問了知情的人。

    那張千魂不附體的模樣:“真正知情的人除了幾位殿下,便是陳駙馬與他的三叔公……”

    他故意將三叔公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陳正泰是駙馬,這事兒,真怪不到他的頭上,只能說……一次美麗的‘誤會’,張千要詢問的是,是不是將他三叔公滅口了。

    李世民此刻想殺人,只是沒想好要殺誰。

    好在這一夜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至少表面上是平靜的。

    像是疾風驟雨之後,雖是風吹落葉,一片狼藉,卻迅速的有人連夜清掃,次日曙光初露,世界便又恢復了寧靜,人們不會記憶起夜裏的風雨,只擡頭見了豔陽,這陽光普照之下,什麼都遺忘了乾淨。

    …………

    三叔公在遂安公主連夜送來之後,已沒心思去抓鬧洞房的混蛋了。

    都到了後半夜,整個人睏乏的不行,念念叨叨的罵了幾句,罵了禮部,罵了宦官,本還想罵幾句太子,可這話到了嘴邊,縮了回去,又回頭罵禮部,罵了宦官。

    罵完了,實在太累,便又遙想當年,自己也曾是精力旺盛的,於是又唏噓,感慨年華逝去,而今留下的不過是垂垂老矣的身體和一些回憶的碎片罷了,這麼一想,而後又操心起來,不曉得正泰洞房如何,迷迷糊糊的睡去。

    遂安公主一臉窘迫。

    當夜在陳家睡了,她竟決口不提昨夜發生的事,似沒有發生,次日一早起來,公主陪嫁的宦官和宮娥便進來給她梳妝打扮,卻又見駙馬未起,又避了出去。

    總而言之,這一切總還算順利,只是多了一些驚嚇罷了。

    陳正泰起來的時候,遂安公主已起了,妝臺上是一沓簿子,都是賬目,她低頭看的極認真。

    雖是新作了人婦,自此之後,便是陳家的女主人,當初跟着陳正泰,已大抵學會了一些經營和經濟之道了,現如今,遂安公主的陪嫁和財產,再加上陳氏的財產合在一起,已是十分可觀,在大唐,女主人是肩負一些財產保管的職責,來之前,母妃已經囑咐過,要幫着打理家產。

    到了正午的時候,李承乾便一瘸一拐的來了,如無事一般,陳正泰只好將他迎至廳裏。

    李承乾鼻青臉腫,卻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事,避開陳正泰幽怨的目光,咧嘴:“恭喜,恭喜,正泰啊,真是恭喜新婚之喜。”

    陳正泰怒道:“喜從何來,真有驚嚇罷了。”

    李承乾乾笑,張口本想說,我比你還慘,我不但有驚有嚇,還被打了個半死呢,自然,他不敢多言,似乎知道這已成了禁忌,只是乾笑:“是,是,凡事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我已是郎舅之親了,我真羨慕你……”

    李承乾這一下換做是認真的模樣:“而今,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草原了。”

    “去草原又如何?”陳正泰道。

    李承乾嚥了咽口水:“草原好啊,草原上,無人管束,可以肆意的騎馬,那裏到處都是牛羊……哎……”

    李承乾自幼,就對草原頗有嚮往,等到後來,歷史上的李承乾放飛自我的時候,更是想學突厥人一般,在草原生活了。

    當然,這也是他被廢的導火線之一。

    陳正泰卻只點點頭:“倒是有一件事,我想起來了。”

    李承乾道:“何事,你說來聽聽。”

    “我想成立一個護路隊,一面要鋪設木軌,一面還要肩負護路的職責,我思來想去,得有人來辦纔好。”陳正泰一時陷入沉思。

    李承乾指着自己道:“來,來,來,孤來辦吧。”

    陳正泰搖搖頭:“你是太子,還是安分守己的好,父皇昨夜沒將你打個半死吧?”

    李承乾頓時沮喪:“你分明一眼看出來了,爲何還明知故問。”伸了個懶腰:“不過打了也就打了。可是孤思來想去,昨日還是有一些過火,待會兒去給妹子道個歉纔好,她人在何處?”

    陳正泰便懶得再理他,交代人去照應着李承乾,自己則開始處理一些家族中的事務。

    錢糧陳正泰是準備好了的。

    工程的人員……其實這兩年,也已培養出了一大批的骨幹,帶隊的是個叫陳正業的傢伙,此人算是陳家裏新近冒尖的一個骨幹,能挖煤,也瞭解作坊的經營,幹過工程,組織過幾千人在二皮溝修建過工程。

    只是這一次,工程量不小,涉及到上下游不少的工序。

    陳正泰命人將這陳正業叫了來。

    陳正業匆匆來了,給陳正泰行了禮,他一臉老實本分的樣子,年紀比陳正泰大一些,和其他陳氏子弟差不多,都是膚色粗糙,不過細看他的五官,倒是和陳正泰有些像,想來幾年前,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人。

    他給陳正泰行了禮,陳正泰讓他坐下說話,這陳正業對陳正泰可是恭順無比,不敢輕易坐,只是身子側坐着,而後小心翼翼的看着陳正泰。

    但凡是陳氏子弟,對於陳正泰多有幾分敬畏之心,畢竟家主掌握着生殺大權,可同時,又因爲陳家現在家大業大,大家都清楚,陳氏能有今日,和陳正泰不無關係。

    不少的子弟都漸漸的懂事了,也有不少人成家立業,他們比誰都明白,自己和自己的子孫的富貴榮華,都寄託在陳正泰的身上,而如今,陳正泰既是駙馬,又身居要職,未來陳家到底到能到何種地步,就全都要仰仗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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