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朝貴公子 >第三百八十五章:劃時代的進步
    率先說話的乃是長孫無忌,長孫無忌乃是吏部尚書,他毫不猶豫道:“信州刺史張燕,爲人清正,行事果決,可以勝任揚州刺史一職。”

    長孫無忌和陳家現在關係不錯,可到了要安插自己人的時候,卻也絕不會含糊。

    顯然長孫無忌提到的這個張燕,定是長孫家的某個門生故吏,屬於長孫無忌重點栽培的對象。

    李世民不露聲色。

    那孫伏伽也當仁不讓,他乃大理寺卿,也有建言的權力:“大理寺丞吳巍用,歷來勤懇,他在職已有六年,沒有什麼疏失,若能主政一方……”

    陳正泰則在此時道:“兒臣以爲馬周可以。”

    馬周……

    衆人不由的看向陳正泰。

    其實陳正泰也是發虛,馬周現在是東宮右春坊大學士,現在這推薦人,實在是陳正泰的短板,陳家固然已是家大業大,看上去如日中天,可畢竟是一夜暴富,所以根基不免還是有些淺薄,不似其他人家有許多的門生故吏。

    現在陳正泰掐着手指頭的數,有機會能夠去取揚州刺史之位的人,怕也只有馬周了。

    其實即便是馬周,陳正泰也有些踟躕,畢竟馬周現在幾乎打理了東宮,一旦馬周出現空缺,誰可取代?

    可惜的是,鄧健爲首的這一批人還未成長,如若不然,陳家何至於無人可薦?

    “馬周不是歷來在東宮嗎?東宮關係重大,若是命其去揚州,又誰可替代馬周之職呢?”李世民搖搖頭道!

    事實上,李世民對馬周的印象很不錯。

    李世民接着道:“朕再想一想吧,正泰,你既希望婁師德能夠戴罪立功,那麼就將心思放在這上頭最好。”

    陳正泰很是無奈,只好道:“是,那兒臣這就回去修書婁師德。”

    說着,倒也不磨嘰,告辭而去。

    李世民總算是心情平靜了一些,想到此次被高句麗和百濟人挑釁,於是又忍不住皺眉起來,四顧左右道:“陳正泰請戰婁師德再戰,諸卿有什麼看法?”

    衆臣稍稍沉默,李靖此時道:“陛下,臣以爲,朝廷要爲陸路進兵做完全的準備。”

    房玄齡等人也不禁點頭。

    公羊學雖然已被摒棄,不過它的殘餘思想依舊還是影響深遠,這大復仇的思想,照舊還是深入人心。

    可能到了後世,孔子的學說裏,總是過於偏向於仁的一面。

    實際上,孔子的學說中,偏重於對君臣們說禮,對百姓們教之以仁,可對於君臣百姓的人,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因而有了:公羊曰:九世之仇猶可報乎?

    孔子曰:王道復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現在報紙已刊載出揚州海船覆滅的消息,高句麗和百濟挑釁之心已是天下皆知!

    大唐若是不進行報復,如何自稱中國之主?

    李靖的一席話,讓李世民和房玄齡等人心裏瞭然了。

    高句麗和百濟的水師雖說並非是不可戰勝,可水戰乃是大唐的短處,何況只是一年時間之內督造海船,尋覓高句麗和百濟水師作戰。現在之所以讓婁師德將功贖罪,實際上……只是打着戴罪立功的名義,讓婁師德拖延時間而已,另一面,大唐該厲兵秣馬,隨時做好從陸路出擊高句麗的準備。

    李世民道:“兵部要擬一個兵策出來。”

    說着,李世民深深的看了李靖一眼,隨即又道:“記住,既戰,則戰必勝。不要總是開口什麼三萬鐵騎……”

    李靖不由得老臉一紅。

    自李世民登基之後,李靖本是有機會出擊突厥的,只可惜……他與突厥人失之交臂,現在軍中不少將軍都寂寞難耐,只恨不得再找個不開眼的立點功勞!

    李靖作爲兵部尚書,壓力也是很大,現在好不容易,陛下開始對高句麗起心動念,李靖爲了鼓動李世民出兵,故意減少了所需征戰的兵馬。

    李靖的手法,和後世的工程競標差不多,先用最低價拿下合同,至於工程後續咋樣,以後再說,反正等建了一半,叫你一聲打錢,你總不能不給吧。

    李世民自然一眼看穿了李靖的心思,也很不客氣的直接戳破他。

    李靖忙道:“臣萬死。”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襲朕的船隊,此朕奇恥大辱也,朕本以爲徵高句麗,尚不成熟,只怕少不得要勞師動衆,可現在看來……卻需趕緊提上日程了,給兵部一年時間,做好萬全準備吧。”

    李靖大喜,他心裏頗爲激動,自從和徵突厥失之交臂之後,李靖這兵部尚書的壓力極大,下頭的將軍們成日抱怨,李靖覺得自己快要彈壓不住了,現在陛下開了口,他立馬眉飛色舞地道:“喏。”

    房玄齡和杜如晦卻是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禁露出了苦笑,他們自然知道一場曠日持久的遠征所帶來的後果,大唐百廢待舉,這一戰就算是大勝,生產若要重新恢復,卻不知需要多少年了。

    只是到了這個份上,他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

    而另一頭,陳正泰氣咻咻的回到二皮溝。

    今日三叔公在府上宴客,幾個胡姬彈着琵琶,一進府,便可聽到胡歌悠揚。

    陳福早在府門前張望,見了陳正泰回來,便道:“今兒生員們都會試回來……叔公高興,大宴賓客,可惜公子入了宮,還說等公子回來,趕緊入席。”

    陳正泰心情很差,於是沒好氣地道:“只是考個試,宴什麼客?又不是高中了。”

    陳福方纔還喜滋滋的樣子,見陳正泰不喜,立即便板着臉道:“是,是,是,我也這樣說。”

    不過陳正泰終歸冷靜了下來,想了想,這是三叔公的意思,也不便多說什麼了,便又道:“不過三叔公高興即好。”

    陳福又點頭:“公子說的對極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陳正泰作勢要踹他一腳:“能不能不要見風使舵。”

    陳福則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公子啊,見風使舵是我的職責所在啊,如若不然,如何伺候公子呢?我見風使舵,就好似是大臣們勸諫君主,農人們辛勤耕地,工人們努力做工一樣的道理。”

    陳正泰樂了,心裏想了想:“榜還沒放,現在宴客,終究不妥,難免會被人認爲我們陳家得意忘形。”

    “其實……叔公這宴客,不是給賓客們看的。”陳福正色道:“叔公的意思是,這些生員們,等中了榜,只怕就不能待在學堂了,從此以後,都要位列朝班,他們都是公子苦心教授出來的,是我們陳家的羽翼,趁着人都還在學堂,對他們多照拂一些,也好讓讓他們時時刻刻銘記着咱們陳家的恩德。施恩與人嘛,總要三不五時的借其他的事提醒一二,讓他們常懷感恩之心,若只一味教他們讀書,這固然是再造之恩,卻總還差一層意思。所以今日會試要宴客,等榜放出來,還要再熱鬧一下,顯得陳家對他們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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