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有了希望，就算小傢伙不迴音，她的聲音也輕快了起來：“外面的世界比深淵裏要精彩很多，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接你爹和你哥哥，他們一直在等咱們。”
“小鳳，你要堅持住，孃親很快就能帶你出去了，只要出去，你就會好起來，你會變成最漂亮的鳥兒。”
……
她和小鳳絮絮叨叨地說着話，好似重新又給自己注入了勇氣與動力。
先是扯了自己的衣服把小鳳的眼睛矇住，免得小鳳突然醒來被陽光傷到眼。
這次撲扇着翅膀再次起飛。
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江行之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她很快就能回去接他了。
會很快很快。
言蕪這次有了防備，沒有讓自己直接去盯着陽光。
她先是水平望着前方，慢慢適應這有些刺眼的光線。
這才一點點的，拆開了布條，撩起眼皮朝上去看。
被陽光照着暖融融的，特別溫和，就像是被江行之抱着一般。
她突然間就想，如果蛋在外面這麼溫暖的環境下，是不是更容易破殼？
這念頭令她愈加有了動力。
咬着牙一臉堅定而又開心的瞧着上方。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最後一層結界尤其的厚實。
就像是厚厚的水壁壘。
她要穿過去特別艱難。
但想到這是最後一層，言蕪一點都不沮喪退縮，她整個人都在拼盡全力。
翅膀在疼，身體在疼，手指也在疼。
渾身的骨頭血肉都在疼。
就像是在一點點的被碾碎。
臉在變形，身體在變形，就連骨頭，也被擠壓裂變……
可她沒有後退。
沒有退縮猶豫。
依舊在朝上，一點點的穿透着這厚厚的結界。
就如滴水穿石，一點點的、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緩緩研磨。
一點點的、極有耐心地朝上前進。
終於，她穿過最後一層結界。
這傳說中能把所有魔物壓制的結界，全部被她穿過。
穿過結界，渾身一輕，壓在她身上那些大山般的重量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言蕪整個人開心的無以復加。
身體的疼痛全都被開心取代。
喉頭深處好似憋着一股子噴涌的岩漿一般想要咆哮着噴出去。
好開心。
太開心了！
言蕪的翅膀撲扇着，沒了大山般的壓制，她幾乎是一飛沖天。
瞬間飛出深淵。
然而，她目光一掃。
那塊熟悉的大石頭旁邊，密密麻麻地沾滿了仙娥們。
爲首三人，都是她的熟人。
凌霄子、紫玉仙子、以及翼章仙人。
言蕪沒想到自己剛一離開深淵，迎面就會對上仇家。
顯然，另外三人也沒想到。
哪怕言蕪渾身的血污，臉上因爲糊滿血根本看不出五官，哪怕言蕪背上有着無比大的血色翅膀。
那翅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
凌霄子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言蕪。
他的瞳孔微縮，口中下意識地喃喃：“阿蕪……”
阿蕪，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兩個字，他以爲自己早就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