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聞言，微微仰頭，一雙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言蕪。
“小寶不知道孃親會不會想小寶，但是小寶想孃親了。”
他聲音雖然童稚，卻又無比認真。
明明屋子裏昏黑，可他一雙眼睛卻無比的亮，言蕪覺得那眼睛裏甚至還能倒映出她自己的五官。
親了親小寶的額頭，她說：“孃親肯定也想小寶啊，孃親時時刻刻都在想小寶？”
“是嗎？”
聲音很是疑惑不確定。
但聽着很開心。
言蕪被他這種語氣逗的又是想笑又是心疼，親親他額頭，把他攬進自己懷裏，輕輕拍着他的小肩膀：“是的，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在想小寶。”
“孃親，你這麼想小寶，小寶好開心呀。”
他仰頭望着言蕪：“但是以後你和麻麻結婚了，就該時時刻刻想着麻麻，小寶不能把麻麻的位置搶走……”
言蕪雖然沒有笑出聲，可是因爲小寶這話，眉眼裏都是笑意。
她說：“我會想你麻麻，但是也會想小寶，我一起想你們兩個，也不衝突的。”
小寶忙忙補充：“還有姐姐，還有姐姐呀。”
言蕪：……小寶對這個不存在的姐姐執念很深啊。
她懷疑小寶是蛋的時候，旁邊還有一顆他該叫姐姐的蛋，大概是因此，他才口口聲聲一直唸叨姐姐。
“好”言蕪說：“我一直想你們三個，每分每秒都不忘記，時時刻刻都想你們三個。”
小寶心滿意足地用雙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孃親，你要說話算數，不能再忘掉了。”
大手小手伸出小手指勾在一起。
言蕪笑着說：“拉勾蓋章，永遠不能變，變了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小寶突然伸手，捂在她的嘴上。
小寶黑亮黑亮的眼睛望着她：“沒關係的。”
他抽回自己的手指頭，繼續對言蕪說：“忘掉也沒關係，小寶會記得的。”
他聲音很堅定，又很恐慌。
他望着言蕪，那黑黑的大大的眼睛是那麼的清澈，又那麼明亮。
明明是個只會說童言童語的小孩子，可他這雙眼睛裏，去好似藏了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言蕪不知道爲什麼，眼睛突然就溼了。
“別哭，孃親，你要嫁給麻麻了，你們會幸福的，要開心的笑。”
小傢伙的手指觸在她眼角，小心翼翼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溼意。
言蕪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流眼淚。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小寶這小小年紀就懂事又體貼的暖男小模樣給感動哭的。
“小寶。”她拉住小寶的手指在自己的脣邊親了親：“你放心好了，孃親永遠都不可能忘掉你，你是孃親最愛的小寶，孃親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你的。”
小寶沒說話，他長長的睫毛撲閃，然後緩緩垂眼，將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遮了住。
“孃親。”他打了一個哈欠，輕聲說：“好睏，我們睡覺吧好不好？”
“好啊。”
“孃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