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言蕪捏了捏手，朝外走去。
厲澈再次望向桑叔正，目光有些冷厲。
桑叔正用口型說：“她已經知道了。”
厲澈臉色頓時一變，望着桑叔正冷冷的。
桑叔正知道這人是個“無情機器”，也不和他計較。
厲澈快步跟上言蕪的腳步。
側頭去瞧，卻發覺言蕪臉上的表情特別平靜。
平靜的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剛走出地下出口。
江太太腳步踉蹌着走過來，拉住言蕪的手。
“阿蕪，阿蕪，行之，行之他……”
言蕪反手捏住她的手，語氣肯定道：“行之沒事，他很快就會回來，媽，你不用擔心，相信我，我會把他帶回來。”
江太太本絕望的眼底瞬間有了光一般，她一臉希冀地望着言蕪：“真，真沒事嗎？你，阿蕪你別騙媽，我可以承受，我……”
“沒事，真的。”
言蕪是真的可以承受。
小鳳凰和小寶都不見了。
厲澈帶着人找遍了基地也沒找到他們。
雖然這些人不敢和言蕪說，不過言蕪從他們那擔憂忐忑的神情中明白，他們覺着小寶和小鳳凰都是去找江行之了。
言蕪太淡定了。
她這種沉靜淡定，就好似萬事萬物都掌控在她手中一般。
令得了小道消息有些心慌慌的基地衆人漸漸就安定了下來。
江行之領着那些感染了拉波爾病毒的人勢如破竹般地掃蕩着一個又一個的希望堡。
短短三天時間，已經有一百多個希望堡淪陷。
希望堡裏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們。
言蕪站在希望堡的瞭望塔上。
夜風特別冷，風中帶着一種血腥腐爛的味道。
與從前那清新的空氣一點都不一樣。
真奇怪，明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空氣，可腦海裏卻總是會一遍遍地想起從前那些美好的生活。
會想起，她和江行之的那場夢幻般地婚禮。
“阿蕪。”
厲澈不知何時走在了她的身後。
他的手猶豫了一瞬後搭上言蕪的肩膀。
“想哭就哭出來吧。”
言蕪沒有迴應。
厲澈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垂落，就像是個易碎的洋娃娃般，明明面無表情，卻又透着一種無言的令人透不過氣般的哀傷。
“阿蕪，哭吧，哭一哭會好點。”
他的手想去碰觸她的臉頰，想去把她抱在懷裏安慰。
可是手剛一動，她側頭，朝他笑了笑。
她的笑容太溫柔。
她眼中像是有光緩緩地流淌，淌進他心扉。
“哥。”她說：“我沒事。”
他的手突然就僵硬着，再也沒有勇氣將她攬進懷裏。
緩緩地收回手，他對上她的目光，輕聲說：“阿蕪，你在我面前，不必這樣的。”
言蕪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他也不會信。
或許這基地裏每一個人都不會信在江行之變成一個喪屍王般的存在後，言蕪會不悲傷。
可事實上，她的確並不難過。
見言蕪不說話，厲澈走到言蕪的身側，與她一起盯着前方那昏黑的沒有半點光亮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