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帶着孩子卻沒立即去鳳歸山。
而是在映龍湖旁的那塊自爆的映龍石旁站定。
映龍石自爆當晚電閃雷鳴不說,周邊“轟隆隆”的聲音是一波接連一波。
大家都以爲是地震,根本沒注意到,在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這自爆的映龍石化作了一條黑色的龍衝進雲霄裏,與那雲霄中的天雷相搏。
“爹爹,這就是你的真身嗎?”
“嗯。”
“爹爹,你好可憐,這碎的渣渣都不剩下了呀。”
一身黑衣的男人沒有說話。
他微微垂首,盯着這地上的石渣。
口中輕聲說:“當年是你孃親滴了心頭血在我心口,我才能成功應劫,不然神魂在外遊蕩,怕是永無與身體合二爲一的時候。”
小男孩就歡喜地拍手:“爹爹,你和孃親可真是有緣呀,就是話本子說的那種天生一對。”
黑衣男人聞言,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但馬上,又惆悵地嘆了口氣:“可是你孃親現在要和別人結婚。”
小男孩立刻就從自家親爹的肩膀上跳了下來:“爹,我去把那個野男人殺了去,殺了他,我娘就只能和你成婚……”
他這狠話還沒撂完,黑衣男人擡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他是我和你孃親的恩人,不得無禮。”
小男孩立刻伸手捂着他自己的腦海,一臉委屈:“救命之恩總不能用孃親去回報呀。”
“是啊。”黑衣男人又惆悵地嘆了口氣。
小男孩:“那要不我去妹妹那裏打探一下情況?咱們到時候直接搶親也可以的。”
黑衣男人沒有朝小男孩的地方瞧。
他微微垂着頭,盯着映龍石被毀的地方,神情怔忪,好似在神遊天外。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一襲紅衣自遠處而來,緩緩靠近。
黑衣男人沒有回頭。
但他的目光卻不再恍惚,而是盯着地上那已經近前的黑色影子。
“你是,那晚的黑龍?”
身後的女子微微歪頭,聲音雖然困惑,但卻很篤定。
她的影子也跟着歪頭。
本來那影子的頭就在他腳旁邊,這一歪頭,好似被他踩在了腳底般。
他身形一僵,強忍着纔沒有挪開腳步。
身後的女子又說:“貴客到來,在下備了水酒招待,不知貴客是否願意賞……”
她話還沒說完,黑衣男人打斷她:“在哪?”
一襲紅衣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剛醒來沒多久的言蕪。
她倒是沒想到面前這人如此的給面子。
雖然心頭疑惑,但還是微微笑了笑:“鳳歸山,涅盤峯。”
“可。”
言蕪就施施然地轉身,朝這黑衣男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人氣息收斂,她探不出深淺,心頭雖如臨大敵,不過面上依舊優雅自若。
黑衣男子轉身,跟上她的腳步。
在男子轉身那刻,看到男子的臉,言蕪頓時透心涼。
這,這是當年翼章仙人獻祭召喚出來的魔,也是被她親手打進深淵的那隻魔。
它,它是如何從深淵中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