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她慌促地衝出門四下張望。

    “行之,我知道你在,你出來。”

    她聲音那麼高,撕心而又卑微的乞求。

    可這夜幕裏除了有些微涼的風,便沒了任何迴應。

    “行之,行之,你出來好不好。”她說着說着,已是淚流滿面。

    她雙手捂着臉,哽咽着坐在了地上。

    他一定就在這四周。

    只是他不願意見她。

    他不願見她啊。

    一定是生她的氣。

    氣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尋找他和小寶。

    氣她當初明明承諾了很快就會回到深淵底去接他和小寶,卻轉眼就把這事情忘的一乾二淨。

    氣她薄情寡義……

    言蕪越是想,越是覺得,她這樣的人,甚至連乞求江行之的資格都沒有。

    她有什麼資格去求他呢。

    所有的過錯都是她的,可卻都是他在承擔她闖禍的後果。

    江行之,一定恨死她了。

    一個影子出現在她眼底。

    言蕪眼睛一亮,“行之!”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扯這人衣角,可擡頭時,卻看到的是凌虛子。

    伸出去的手在短暫猶豫之後,緩緩地收回。

    凌虛子蹲下身,對她說:“他是魔,連萬年前那些大妖們都只能用獻祭方式來壓制的魔天焱全部被他吞噬,阿蕪,他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了,他很可怕。”

    凌虛子是在和江行之對話後才知道,原來萬年前不僅龍族和鳳凰一族爲封印魔天焱獻祭,連那些活在傳說中的大妖們也全都獻祭。

    這也是如今爲什麼都不再聽說有麒麟或是白澤之類的原因。

    言蕪聽到這話,擡頭望着他。

    她說:“他是魔又怎麼樣,我雖然不是魔,卻也做過滅絕人性的事情,千年前那場魔天焱重新出世爲禍人間,差點把整個仙靈界毀滅,你以爲那是魔天焱做的嗎?不是,那是我,是我做的。”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哈哈笑了起來:“爲魔又怎麼樣,成仙又怎麼樣?誰規定魔一定是壞的?難道仙就都是好的嗎?凌虛子,你知道爲什麼下界的人都無法進入上界嗎?因爲他們來到上界,就會變成上界人人喊打的魔,會在界河處就被仙靈氣毀滅,就算仙靈氣毀不了他們,他們僥倖活下來,也會變成整個仙靈界的人都容不下的魔。”

    她擡眼,望着凌虛子,笑容逐漸諷刺:“我們纔是真正的魔,我們汲取下界的靈氣蘊養整個仙靈界,我們就像是一羣土匪把別人的東西都搶了還把別人歸類成十惡不赦的壞蛋!”

    凌虛子打斷言蕪的話:“阿蕪,你別這麼說……”

    “那我該怎麼說。”言蕪打斷他的話:“我是不是要說永遠守護仙靈界這種話?不,我不,仙靈界早就被天道不容,早就是該毀滅的存在,我們的祖先們想要逆天而爲,一個個都想着守護仙靈界,可我不會繼承他們的遺志。”

    她神情陡然冷漠而又堅決。

    她說:“凌虛子,我比你想更壞更不堪,所有的壞事我都做過,就連這仙靈界,也是我當年一心想要將之毀滅的存在,你看看,這樣的我,與魔何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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