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臉色雖然蒼白,但進了屋子,感覺就不是那麼難受了。
她朝江行之笑。
少年的眉頭緊緊皺着,雖然話語並不嚴厲,溫和的言語間只有無盡心疼,眼中更是難掩內疚。
他大約是覺着,就算言蕪不說,他也該早些察覺,該主動揹着她的。
言蕪手指蹭了蹭他的手心,見他不迴應,又去抓他的手指頭。
“哥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她這麼一說,江行之更鬱悶難過:“我沒有生你的氣。”
他就是生自己的氣,明知道她容易中暑曬不得太陽,他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體情況。
言蕪又撓他的手心,撓着撓着,猛地撲進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蹭他臉頰。
“哥哥,那你不要生自己的氣好不好,我下次不舒服一定會及時告訴你的,你別皺着眉頭好不好,阿蕪不喜歡哥哥皺着眉頭。”
她聲音軟乎乎的,江行之聽的心都要化了。
他揉着她軟軟的頭髮,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哥哥不生氣,哥哥不會生氣,你別擔心,乖,想喫櫻桃嗎?今天的櫻桃很甜,哥哥去給你洗。”
言蕪彎了眉眼,笑容甜甜地連連點頭:“嗯,我想喫。”
江行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看着她喝完,這纔去了廚房。
廚房的窗戶紗窗早就壞了,夏天的時候,只要廚房放點喫食,蚊子蠅子就會到處亂飛滿竈臺都是。
有時候還會有野貓子跑進來。
江行之將買的雞翅放在鐵盆底下,又用案板搭在上面。
他打開水,嘩啦啦地洗着櫻桃。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阿蕪的時候。
那時候,他也站在廚房裏洗着櫻桃。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很小,竈臺又高,他需要踮起腳尖才能洗。
洗着洗着,一側頭,發覺阿蕪就躲在他們家的廚房角落雜物間裏。
那時候的阿蕪,渾身都是血,臉上更是髒兮兮的青青紫紫到處都是。
她滿眼淚痕的瞅着他,發覺他看來,目光更是驚恐。
身體愈加縮在一起,縮在那堆了一堆雜物的角落裏,好似這樣,他就會看不到她般。
他好奇的盯着她。
“你怎麼在我家啊?你身上怎麼那麼多的血?”
她驚恐的搖着頭又點着頭,眼淚流的更多了。
他瞧到,她的目光時不時地會落在他盆裏的櫻桃上,於是走過去遞了櫻桃給她。
“你誰家的妹妹啊?迷路了嗎?怎麼也不回家?你愛喫櫻桃?吶,給你喫櫻桃,你別哭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手裏的櫻桃,卻不敢伸手去接。
他乾脆就坐在她身邊,將那一盆櫻桃放在她懷裏。
他總是和媽媽嚷嚷着買個妹妹回來,前段時間媽媽說要有妹妹了,沒想到這一眨眼,家裏就出現了個小妹妹。
媽媽說的也太準了。
“誰打你了嗎?你身上好多血,好多傷啊。”
他想去碰碰她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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