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語氣淡淡：“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我給你做什麼主。”
要是她能做主，她早把這傢伙拉出去沉塘了。
“阿蕪，阿蕪。”言守德聲音悽慘的不行，拉長了聲調狼哭鬼嚎般：“我沒有兒子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除了你給我做主，還能有誰，阿蕪，你快回來，你再不回來，爸這條命就沒了。”
言蕪：“那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更不回去了，等你身體涼透了，我帶着骨灰盒的回去，對了，爸你對骨灰盒有什麼喜好嗎？喜歡彩虹色嗎？還是黃金色……”
電話那頭的言守德嚎啕大哭了起來。
“阿蕪，阿蕪，我是你親爸啊，我可是你的親生爸爸啊，你不來，我就真的要死了……”
“親不親誰知道呢。”言蕪聲音涼涼：“我媽能肯定我是她親生的，但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你能肯定？”
這話放在現在這個時刻說，簡直就像是在戳言守德的心肝肺。
言守德哭的更大聲了，堅定無比道：“不可能的，你媽一直都只有我一個男人，你媽她是個專一的好女人，她只有我一個男人。”
言蕪語氣淡淡：“哦，你這麼覺得，那就這樣好了。”
她這話比否認的殺傷力更大。
言守德頓時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
“女人怎麼都這麼壞，就欺負我們這種老實男人嗎，老實男人過日子怎麼就這麼難，我就想有個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爲什麼一個個都要騙我嗚嗚嗚……”
他哭了幾聲，大約是反應過來，自己這會主要問題不是這個。
言蕪：“不，你還有個兒子，是你當初堅決要離婚的，這鍋我媽不背。”
這不說兒子還好，一說兒子，言守德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阿蕪，阿蕪，你不知道，那女人她騙我，她是騙我的，兒子根本不是我的嗚嗚嗚……”
言蕪“哦”了一聲。
然後問言守德：“你知道最初最初，冷兵器時代轉換熱兵器時代的時候，那些最開始的老式的槍現在都在哪裏擺着嗎？”
言守德覺得女兒這話莫名其妙，難不成女兒要取了槍來幫他？
這念頭一出，他總算又看到了希望。
“在，在哪裏啊？”
“在博物館裏。”言蕪說：“太老式了，槍膛生鏽不說，子彈也早就不再生產，也就只能去博物館裏展覽。”
言守德沒聽懂女兒這話的意思：“阿蕪，你想要買槍不好買，槍是違禁品，刀具類好買，槍支就算是進了博物館也不是咱們這種人能拿到的。”
“我是說，你和博物館裏的那些槍一樣。”
一樣槍膛生鏽沒子彈。
言蕪話落，又糾正：“也不一樣，那些槍很有紀念意義，代表的是人類的歷史，你就是人類中的一粒塵土，死了就死了，擺在醫學研究室都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