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軍醫短暫的和江行之打了一個照面,並小聲告訴他,言蕪的這隻手,恐怕以後會廢掉。

    如果不是沒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軍醫不會特意找機會這樣告訴他。

    江行之瞧着言蕪面上的柔柔笑意,心頭瞬間苦澀的如鯁在喉。

    他寧願廢掉的手是自己的。

    可這世界的選擇權,從來不在他的手上。

    不管是在夢境世界中,還是在這現實世界裏。

    總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着這一切。

    言蕪見江行之不說話,乾脆就又說:“你的腿也需要及時治療呢”

    江行之點頭:“嗯,我和你們一起離開。”

    他手上不僅有關家的兩位下一代繼承人,還有關老爺子最在意的東西。

    待在這裏並沒有什麼必要。

    言蕪:“那真不錯,我還以爲你要帶傷上陣。”

    周圍氣氛實在不好,所以言蕪說話的時候就帶着幾分輕鬆歡快,試圖把氣氛搞起來。

    江行之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他目光望着言蕪。

    那深邃的好似看不到底的眼中,有無形的情緒在緩緩地流淌着,絲絲縷縷,纏裹在言蕪身上。

    言蕪被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

    只得低頭避開江行之的目光,對曾嘉玉說:“你手機都拿上了嗎餓不餓,渴不渴”

    曾嘉玉搖頭。

    經歷了這麼一番生死,誰都沒工夫去想喫喫喝喝這種庸俗的事情。

    甚至就算每一個都是渾身邋遢而又到處都是蹭破的傷口,也沒人喊疼啊什麼的。

    四個鵪鶉的關注力在言蕪和江行之的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江行之站在言蕪身邊,這兩個人之間就好似有無形的曖昧氣氛流動。

    不僅容不得外人介入,四個鵪鶉反而還立時有種自己變身成了大電燈泡的錯覺。

    關楚偷偷伸手,拽了拽曾嘉玉的衣服。

    曾嘉玉頭也不回地把衣服扯回去。

    決定當電燈泡到底,不理會江行之身上那排斥她的氣場,繼續幫言蕪擦拭傷口。

    關楚又拽了拽曾嘉玉的衣服。

    這次力氣有點大,曾嘉玉想忽略都難。

    她扭頭,面無表情望着關楚:“怎麼”

    眼瞎嗎,看不到她在忙

    關楚眼巴巴的瞅着她,小聲說:“嘉玉,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幾個人雖然在後座坐着並沒有扛槍殺敵,但是因爲汽車顛簸還有翻轉過,一個個都被砸的鼻青臉腫,臉上各種擦痕。

    關楚也不例外,他緊挨着曾嘉玉,每次車子顛簸,都是下意識地第一時間去護着曾嘉玉,他自己臉上的傷是最嚴重的。

    本來滿臉都是傷,現在又是一副眼巴巴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裏痞壞痞壞的關楚。

    曾嘉玉知道兩個人很快就會分開。

    雖然她不清楚關家出了什麼事,可瞧着這麼大的陣仗,以及連江行之這個走哪哪天涼王破的“活閻王”都出面了,關家的事情想必不會簡單。

    這次分開,怕是再也不會見面。

    雖然關楚對她做的事情讓她無法原諒,並想想就覺得厭惡至極。

    可不得不承認,關楚還遠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所以曾嘉玉略一猶豫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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