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爺子低吼了一聲。
司星河神色絲毫不受影響，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
“我知道。”
他點點頭，“不然你以爲一般人我會費神送他去鬼域？”
司老爺子就這麼看着司星河，眼神一點點變得陌生。
“老三，你變了。”
就算司老爺子不想承認，可這也是鐵一般的事實。
面前的這個人，雖然五官未變，可其他的，卻都和曾經的司星河不同了。
司星河聳聳肩，“也許吧，但我要說的是，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已經幾十萬年了，曾經有個上古神說我死性難改。”
這一刻，司老爺子終於有了面前這人不再單純只是他兒子這一種身份的認知。
他緩緩坐了下來，長嘆了一口氣。
司星河也不想真的嚇到他，“爸，你放心，不論如何，你和媽都是我的父母，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無論何時，司家有事，我不會袖手旁觀，念念是我養大的，我也會繼續養着她。”
這番話，多少讓司老爺子心裏得到一些慰藉。
他們老兩口雖說嘴上總是嫌棄三兒子，但事實上，最疼的也是他。
若是從此失去這個兒子，他們一時間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鬼域……”
“哎？雖然還是父子，但是鬼域的事兒免談。”
司星河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念念那孩子是我一手養大的，從小到大她有多苦，你這個當爺爺的也應該明白。”
說着，司星河從兜裏拿出手機，將一張照片放大了給司老爺子看。
那是肖妍沫剛被救回來時候的樣子。
“雖然五官的確難以辨認，但是你自己的兒媳婦兒你應該不會認不出來吧？”
“你知道念念看到她媽媽這個樣子時候，心裏有多難受嗎？”
“肖妍沫怎麼說也是仙界大家族的嫡女，卻被司希佑折磨成這樣，就算我不把他丟到鬼域，這封印解除後，得了消息的肖家也不可能繞了他。”
說完，司星河站了起來。
“爸，我勸你們最好以後都少管司希佑的事兒，最好當這個兒子沒有生過，你也跟媽說一聲，要想讓司家繼續綿延不衰，你們就必須這麼做。”
司星河走後，司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裏待了很久，直到深夜，他纔回了臥室。
司老夫人剛從司念念的房間回來，“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奇怪？”
司老爺子坐在牀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司老夫人坐過去，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老伴兒啊，以後咱們就當作沒有生過希佑這個兒子，衣冠冢的事兒，你也別再提了。”
司老夫人愣了一下，“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她雖然也爲二兒子的事兒痛惜，但卻不至於失去理智。
老頭子這個反應，很明顯是又出了事兒。
“唉！”
司老爺子嘆了口氣，“老伴兒啊，你還記得咱們年輕時候出去歷練，聽說的那個關於五位上古神的傳說嗎？”
“當然記得。”
司老夫人點點頭，“五位上古神情同手足，神魔大戰時，離歌神者爲了拯救六界蒼生，犧牲了自己，在那之後，其他四位上古神也逐漸消失，有傳說，離歌上神並沒有死，他被另外四位上神救了，但是需要沉睡很久才能甦醒。”
“老三，就是離歌神者，他已經甦醒了。”
“你說什麼！”
司老夫人一臉震驚，起身就要往外走。
“老伴兒，你幹什麼？”司老爺子連忙拉住了她。
“我去找老三問清楚啊，我兒子居然是上古神啊，想想就帶感。”
司老爺子：“……”
果然，男人和女人遇事後的態度就是這麼不同。
甚至還有可能南轅北轍。
“你先回來。”
司老爺子把媳婦兒拉回到身邊，怕她再跑還特意把她抱住。
“我已經跟老三談過了，這事兒是真的，而且，希佑被他丟去了鬼域。”
果然，這句話成功轉移了司老夫人的注意力。
“鬼域？”
“鬼域不是被封印了嗎？”
司老爺子點點頭，“可你別忘了，咱們那三兒子如今是上古神，他想做的事兒，有什麼做不了的？”
司老夫人的反應倒是沒有那麼激烈。
“希佑做錯了事兒，造成了嚴重的不可挽回的後果，去鬼域懲罰懲罰他也是無可厚非的，可這和我給他弄個衣冠冢有什麼關係？”
“咱們畢竟還得考慮牧恩的感受，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爸爸。”
司老爺子又嘆了口氣，“你看看這個。”
他把手機遞了過去。
上面是他剛剛從司星河手機上傳過來的照片。
“這是……”
司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雙瞳睜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妍妍？”
都說婆媳是宿敵，可肖妍沫嫁進司家那段時間，卻和司老夫人相處的很好。
倆人經常手挽着手一起去逛街，護膚，感情好的像親生母女。
所以，司老夫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司老爺子點點頭，“老三說，妍妍的孃家在仙界勢力很大，如今她被希佑折磨成這樣，若是咱們在這件事上偏幫希佑，就會惹怒肖家，那麼咱們司家的子孫……”
餘下的話，不需要司老爺子多說，司老夫人也明白了。
她不是侷限於廚房後宅的家庭婦女，這些事兒，她懂。
“唉！這個混小子！他怎麼能對他大嫂這樣，他怎麼下得去手！”
司老夫人的手氣的不斷顫抖，含着淚看着手機上肖妍沫的照片，心疼的不得了。
緊接着，她就打電話讓那些正籌備弄衣冠冢的人全部停工。
“這事兒本就是我們司家的錯，就算肖家找上來，咱們也無話可說，衣冠冢的事兒，就此作罷，以後咱們誰都不要提了。”
這一晚，司家老兩口夜不能寐，失眠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喧鬧聲驚醒了所有人還未來得及做完的夢。
司家門口那條路上，聚集了很多人。
“步家和喪屍界私下勾結，步弈凡這樣的人居然還做了總統這麼多年，我呸！”
“把步宸夙交出來！”
“誓與喪屍界爲敵，還我修真界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