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和管寶離開之後，司念念回家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去了步家。
步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裏一個人下棋。
“步爺爺，夙哥哥還是沒有回來嗎？”
這幾乎成了司念念最近每次來都會問的問題。
步老爺子長嘆一聲，“念念啊，別怪你夙哥哥，他最近心裏煩，在外邊多轉轉也好，有點兒事兒做，也省的他東想西想的。”
步老爺子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每晚他都在這裏自己下棋，就是想讓外孫回來的時候知道，家裏還有人在等着他。
那孩子啊，太苦了。
“步爺爺，那你們會在北城過年嗎？”
司念念突然問道。
下山後的第一個年，她想和夙哥哥在一起過。
可如果夙哥哥也像管寶和洛洛那樣必須要離開的話，她就要提前爲夙哥哥準備新年禮物。
步老爺子拿起棋子的手突然一頓，整個身體也都跟着僵硬了一下，再次嘆了口氣。
“會在北城。”步老爺子點了下頭，隨即看向司念念，“大年三十……是宸夙的生日呢。”
回到臥室的司念念還一直在回想步老爺子的話。
“夙哥哥快過生日了，可步爺爺爲什麼好像很傷感的樣子？”
躺在牀上，聞着被子和枕頭上溢着的夙哥哥的氣息，司念念一邊想着要準備什麼生日禮物，一邊陷入了沉睡。
北城外，一個略顯偏僻的村子裏，渾身被煞氣渲染着的步宸夙再次扭斷了一個壯漢的脖子。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他的腳下躺滿了屍體。
鮮血流淌，染紅了這片土地。
他的雙眸呈現紅色，偶爾泛着光，整個人冰冷的彷彿一個殺人機器。
子書一手撐着傘，一手拿着手機，順便數了下地上的屍體。
18個，一個不少。
拍照之後，上傳R站，他順便提交了任務。
現在就等着雨停之後鑑星局任務管理部的人來做最後確認，就可以拿到任務獎勵了。
這羣殺人不眨眼的傭兵，他和少爺查了這麼久，活活追了兩天兩夜，才把他們阻截在這個村子裏。
“少爺，我們……”
子書擡頭，前方已不見了步宸夙的身影。
他眸色一凜，“糟了！”
少爺現在這樣可見不得人。
“少爺！少爺！”
子書冒着雨找了一個小時，最後在山裏一個小山坳下找到了步宸夙。
他蹲坐在地上，面前放着小姐送他的三色福彩，用小刀一點點仔細地雕刻着。
大雨依舊，可三色福彩的上方卻好像被支起了個無形的保護罩，沒有被雨水濺到半分，甚至連地上的泥土都不能沾染分毫。
“少爺。”等了許久，子書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會嚇到寶寶。”
他害怕，害怕那雙對他滿是崇拜和依賴的眸子變成對他的嫌惡和恐懼。
他受不了。
子書抿了抿脣，“我是說，我們回那兒吧，少爺你就快蛻變進階了，還是回去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