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實驗是聯盟明令禁止的,這個實驗室是非法成立的,淮北監獄之所以設立那樣的晉級制度,就是想要挑選各方面資質上乘的人,然後帶到這裏,做活體實驗。”
“哥哥說的沒錯,廖敬背後真的還有一個人,甚至是一個組織。”
步宸夙知道,司念念向來是最痛恨這類人體實驗的。
“我這就毀了這裏。”
只要是寶寶不喜歡的,就都不該存在。
這便是此時步宸夙心裏的真實寫照。
“等一下,夙哥哥。”
司念念攔住了步宸夙,走到一旁,拿起了一個盛放着不明液體的試管。
她把試管放在鼻下聞了聞,瞳孔猛地一縮。
“寶寶,怎麼了?”步宸夙問道。
司念念看着他,好半晌纔開口,“這是洗髓溶劑。”
步宸夙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就是幾年前你用洗髓丹稀釋後又提煉的那個溶劑?”
司念念點點頭,“當時我也是突發奇想,又正好有時間,就做了那個小實驗,這個溶劑裏的比例,正好和我的實驗比例相同。”
事情嚴重了。
步宸夙雙眸微眯,“可是能得到你實驗數據的人,屈指可數。”
司念念再次想到了陸溪與臨死前說的話。
“司家不可信。”
司念念低喃着。
兩人的距離很近,步宸夙自然聽得清楚。
“寶寶,你說什麼?”
司念念看向他,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司家不可信,這是陸溪與臨死前說的。”
“夙哥哥,你還記得謝智嗎?”
步宸夙想了想,“那個複製了月光異能的越獄犯?”
司念念點了點頭,“當時他說過,他入獄後,有人去探視過他,問了他許多關於我媽媽的事情。”
“還有司衛東,他在偵緝局裏招供的時候說過,當年我爸爸媽媽的事情,是有人通風報信,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司家的人。”
司念念的心裏突然亂作一團,“自從我回到司家,所有人都對我非常非常的好,爺爺奶奶寵我,二叔三叔慣着我,哥哥凡事以我爲先,就連那些分支也因爲三叔對我的維護,還有遺囑的事情,對我另眼相待,絕不敢有半分逾越。”
“我實在是不想懷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步宸夙伸手把司念念擁入懷中,輕撫着她的後腦。
“寶寶,不管這些事情是誰做的,我都會幫你查出真相,讓你和你的媽媽團聚,給你的爸爸報仇,相信我,嗯?”
司念念的眼眶有些紅,“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最後查出的真相會是我不願看到的結局,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她不想懷疑司家任何一個人。
更不想和他們爲敵。
步宸夙又在司念念的發頂輕吻了一下,聲音有些緊,帶着幾分壓抑的暗啞。
“我知道,我知道寶寶很在乎他們,也許這件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也許並不是司家人所爲,所以,我們還是要早日查清真相,還你的家人一個清白,這樣以後你們才能開開心心,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對不對?”
沒多久,門外傳來皮鞋落地的腳步聲。
嗒!嗒!嗒!
步履沉穩,不疾不徐。
聲音越來越近。
咔噠。
門開了。
一個穿着藍色防護服,帶着防護帽和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在門口處停頓了片刻,環顧四周,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正在尋找。
然而,實驗室裏除了‘滴滴滴’作響的儀器,再無別的聲音。
除了手術檯和標本瓶裏的屍體,再無其他人。
門又開了,另一個同樣裝扮的男人走了進來。
“老沉,你幹嘛呢?”後進來的男人問道。
蔣沉的眉頭緊擰,即便是戴着口罩,也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自帶的冷凝又嚴肅的氣場。
“有人進過實驗室。”
他的聲音略微低沉,給人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
齊侃看了一圈,笑了,“我說老沉,你開什麼玩笑?咱們實驗室的防護系統可是世界頂級的,比淮北監獄還高級,再加上老大設計的那幾重機關,就是外邊的蒼蠅蚊子也別想飛進來。”
“而且這間實驗室大門上的智能鎖只能識別老大和咱倆的指紋和瞳孔,別人怎麼可能進的來?”
蔣沉的臉色並未因齊侃的這番解釋而有任何的緩解。
他側頭看向齊侃,眉頭間的溝壑更深了。
“你別忘了,這間實驗室可不是隻有這一個出入口。”
齊侃臉上的笑意也斂了回去,“你是說密道?”
他轉頭看向密道入口,隨後大步走了過去,蹲下身來仔細檢查。
“不像有人出入過的痕跡。”
蔣沉冷笑一聲,“愚蠢。”
語氣中盡是嘲諷之意。
齊侃和蔣沉共事多年,最受不了的就是蔣沉整天擺着一副高人一等,‘你不如我’、‘我不屑共舞’的姿態。
齊侃直接站了起來,眸色也不像剛剛那般無害了。
“蔣沉,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和老大關係好,所以才能坐上首席助手的位置?老大說過,在這個實驗室裏,論能力不論資歷,我和你一樣,都是在爲老大做事,爲新世界的未來努力。”
“之前忍着你,是覺得大家畢竟同事一場,可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再用這麼鄙夷的目光和語氣和我說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齊侃上前一步,拉近倆人的距離,聲音也低了幾分,眉頭上挑,眸色中帶着幾分得意和威脅。
“前些日子你私自從淮北那邊調人過來,你當我不知道?”
蔣沉雙眸一眯,閃過一抹厲色,“果然是你把人放走的!”
齊侃笑了,“沒錯,是我讓人把那小子送回淮北的,那又怎樣?你有證據嗎?老大若是追究起來,只會知道是你偷偷調人過來,私自做實驗,你說,到時候老大會怎麼處置你?”
蔣沉原本沉穩的眸色中閃過一抹慌亂。
閃瞬即逝。
可還是被齊侃捕捉到了。
齊侃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眸中的得意幾乎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