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念的聲音比剛剛冷了幾分，“泉源鎮上的鎮民說每到晚上就看到鳳凰山上有各種怪事，還有人哭，也是你們搞出來的？”
提起這事兒，那人都要哭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所有人齊齊一顫。
說話的依舊是那個爲首的人。
“我們有兩個同伴被山裏成了精的怪物抓去了，那些哭聲就是他們的聲音，我猜他們雖然沒有被怪物喫掉，但是也受了不少罪，說不定是身子都被喫沒了，只剩下腦袋在說話那種。”
“胡說！”
司念念陡然厲喝，眉眼間透着明顯的不悅。
“這山裏的精靈們從不喫人，你若再叫它們一句怪物，我就把你們全部丟到深山裏，做那些精靈們的玩具。”
這句威脅還是非常管用的，嚇得那些人連連搖頭擺手，甚至有的人直接失禁尿了褲子。
看來這些日子真的是被那些精靈折磨的不輕。
“是是是，我們錯了，是我嘴賤，我說錯話。”
那人連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每下都很響，看得出來對自己下手也挺狠。
司念念剛剛也只是說說嚇唬嚇唬他們而已，知道從這些人的身上再也問不出什麼，直接把他們趕出了鳳凰山。
“若是你們膽敢再踏入鳳凰山一步，我會讓你們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和那些精靈相處更可怕的事情。”
那些人本來以爲必死無疑，沒想到司念念居然真的放了他們。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們哪兒還敢作妖？
“不敢了不敢了，小姐放心，我們這輩子都會離鳳凰山遠遠的，絕對不敢再靠近了。”
說完，那些人便拿出全部的力氣逃命去了，好像生怕司念念會反悔一樣。
步宸夙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眸光中閃過一道殺氣。
“夙哥哥。”司念念望了過去。
步宸夙眼中的殺意在頃刻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滿滿的溫柔寵溺。
“嗯？”
“我懷疑這些人是衝着三叔來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此時的司念念心中眼中皆是對司星河的擔憂，所以就忽略了步宸夙剛剛神色上的微微轉變。
回到天清觀，已是清晨。
晨曦灑在地面上，驅走了夜晚的微涼，帶來了一股清新的味道，讓人聞之上癮，通體舒暢。
院子裏，所有人正在享用早餐。
說是早餐，其實不過是昌青讓師兄團去附近的林子裏採的果子。
不過這果子不同於其他地方，各個靈氣十足，對那些受了傷的人正是大補。
“三叔。”
司念念從門外小跑進來，飛奔到司星河身邊。
“三叔，你沒事吧？”
司念念不放心，拉着司星河上下左右檢查了一遍，確定無事這才放心。
“三叔，我和夙哥哥有事要和你說。”
司念念指了指門外。
步宸夙並未進來，而是等在那裏。
司星河只淡淡地瞟了一眼，便笑着揉了揉司念念的頭，攬着她的肩膀朝外走。
天清觀外邊有一片小竹林，這算是個清幽雅緻的地方，小時候的司念念最喜歡來這裏晨間打坐。
剛走進去，便聞到了清冽的竹香，透人心脾。
司星河頓住腳步，忍不住環視四周，欣賞竹林的同時，眸中溢着一種類似思念的東西。
司念念不懂，卻也懂事的沒有多問，只是把夜裏在林子裏發生的事情跟司星河都說了一遍。
“鳳凰山上根本沒有過狐狸，三叔，我懷疑那些人是衝着你來的。”
“爸，那隻紅狐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步宸夙的問題也同樣是司念念的疑惑。
她又看了看司星河的身體，當時她看的清清楚楚，那隻紅狐就是消失在了三叔的身體裏。
“三叔，那隻紅狐附在了你的身上？”
司星河淡淡一笑，“那是我的本體，在這兒沉睡了多年，剛剛醒來而已。”
“本體？”
司念念微怔，“所以三叔你其實是一隻狐狸？”
她的眼睛突然變得亮亮的，好像泛着光。
“三叔，你真的是一隻狐狸？那我呢？我也是嗎？”
司念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象着自己長出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樣子。
毛茸茸的，一定很可愛。
就像三叔的本體一樣。
司星河和步宸夙都被她這模樣給逗笑了，原本緊張嚴肅的話題也突然失去了味道。
司星河笑着捏了捏司念念的鼻子，“放心，你不會長出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因爲你是人。”
司念念有些失望，“那爲什麼我是人，三叔你卻是狐狸？”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司星河不是司家人，因爲司家人特有的血脈感應明明白白告訴她，三叔是她的親三叔。
她們是真的有血緣聯繫。
司星河笑着賣了個關子，“這事兒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們。”
他的故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要說起來還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而且也真的是太長了。
幾十萬年的光景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爸。”
步宸夙再次開口，“那有其他人知道那隻紅狐是你的本體嗎？”
司星河點點頭，“當然有，樊傑就是一個，不過現在已經沒機會再開口了。”
無論是曾經的上古神，還是轉世後的司星河，對待敵人都從來不會心軟。
“那還有別人嗎？”
司念念追問：“如果那些人進鳳凰山要找的東西真的是狐狸，那麼他們的目標很可能就是三叔你，我怕你有危險。”
步宸夙的臉上雖然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可他看向司星河的眸中也同樣染着一抹擔憂。
司星河看在眼中，嘴角不自禁揚起，面上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把你三叔怎麼樣。”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卻莫名帶着一股強大的氣場，讓人下意識去相信他的話。
司念念和步宸夙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那好吧，三叔你不想多說，我們也不多問，不過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不能瞞着我們，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司念念的話奶兇奶兇的，沒什麼威懾力，可這小模樣對於司星河來說，卻是非常受用。
他一臉寵溺地點點頭，“好，三叔一定不瞞你，小管家婆。”